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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禎兆
曹仁超接受Milk訪問,打開天窗把四代香港人的問題攤牌,我反而訝異於事後好像沒有甚麼人回應,尤其是被明剃眼眉的新生代。縱觀全篇訪問,除了暴發戶式的意氣風發之言外,其實趣味性也不高,尤其老叔父總愛美化自己的青春歲月,好像提起筆杆就可以把洋人逐回老家,本質上與維園阿伯呼喊趕走日本仔,真的分野不大—時勢造英雄,這一點陳冠中早已說得明晰透徹;當然人人都有修改記憶的權利,你花時間去聽維園阿伯吹幾小時水,是閣下的自由。
也有人將曹仁超的訪問,類比作曾蔭權「我代表香港人」的苦心—這也難怪,一方面曹仁超在訪問也不忘把曾蔭權歸類為同道中人,不過這種過分詮釋的玩意,其實與陰謀論也不過為一體兩面,也是隨你喜歡選擇角度,不過層次上僅屬大家呷茶噴飯的立時忘掉話題。
不過曹公還是一矢中的,他就是一眼看透時下年輕人不敢反叛的窩囊特性,於是一掌一掌摑下去。當然,年輕人也可以逃避自由地把責任歸咎於上一代的指鹿為馬,但即使目不識丁的甲乙丙都知道:出身貧民窟固然可能販毒走私打家劫舍,但力學不懈回報摯親的也大不乏人,到最後大家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所以關於上位的接棒問題,你要等人施捨肯定就是犯賤派的中堅分子。理論上,位置空間是開拓出來的,而不是左手交右手,等待父蔭怎樣說也不是甚麼光彩的事,何況還要背負認賊作父的污名!
是的,世界不在香港;同樣,曹公也贏不盡香港,更遑論走出香港。你想想他為何選擇在Milk暢論世代問題,就會明白一二。曹公不是陳冠中,更不可能是林行止,很多東西用錢買不了——他可以選擇不讓你上位接棒,你也可以選擇對他的書視若無睹、對他的投資錦囊一笑置之。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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