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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參加一個和粵劇有關的面試，發覺部分青年粵劇演員懶音嚴重，使一眾評審搖頭歎息。午飯時間，評審們談論本地青年粵劇演員的表現，眾口一詞，大部分是打功和基功尚可，唱、白差強人意，叮板（拍子）和「線口」（音準）拿不準，走腔走板，慘不忍聽。說來好像有點矛盾，戲行中人常常說香港的年輕演員一般十八、九歲才學演粵劇，練「把子功」和「氈子功」受到生理條件局限，沒法做出高難度的動作。唱和唸就不受年齡影響，發育成熟，線聲變定，更有利練習唱腔。首先要說明白青年人學習武場功架，不是不可以，只是事倍功半和容易受傷，只要肯吃苦、勤練功，也可達到一定的水平，例如吳君麗便是半途出道，憑着一股拚勁，以刀馬旦的姿態，奠下正印花旦的地位。其次要澄清上星期見面的青年粵劇演員，部分十二、三歲已經拜師學藝，所以武功底子不差，自有因由。
我不懂演粵劇，但在學校負責課外活動時，也曾領導舞蹈劇和合唱團。個人體會是少年人較易掌握形體動作，同學花一段時間練習後，便會「似模似樣」，很有成功感。歌唱便有點不同，少年們學習拍子和節奏在道具的幫助下還較易上手，最困難是音準練習，由於只能夠靠個人的耳（聽力）和嘴（發聲），部分合唱團成員過了半個學期，仍然沒有太大的進步。這是學唱的必經階段，也是打下基礎的階段，一般情況下，經過一至兩年的鍛煉，聽力獲得提高，音準也會好起來的。
戲曲演員不注重視唱和聽力的問題也不限於今日的香港。上月與羅家寶飲早茶，他便提及一位內地花旦缺乏讀譜能力，遇上新的旋律，必須用樂器彈奏錄音給她反覆練習。一九五三年，音樂家賀綠汀在《民族音樂問題》一文談論戲曲演員的培養問題時也說：「在音樂方面，除了他們必須繼承自己的民族音樂，獲得高度的技巧以外，還必須掌握現代音樂的一般知識。利用現代音樂知識與訓練方法可以更快地掌握原來的民族音樂，譬如提高讀譜與聽音的能力等來訓練戲曲演員。」（《賀綠汀音樂論文選集》、頁七十八）根據個人的觀察，大部分學歌唱的人上過聽力和視唱課程後，音準也會獲得改善，這是我給青年粵劇演員的小小建議。說走音、走板、咬字不清是青年粵劇演員的問題，不如說是老師的問題，因為除非生理有問題，大部分人的音準、節拍感和懶音都可以通過嚴格和正確的訓練改善過來。「教不嚴，師之惰」，教授業餘粵曲愛好者要求寬鬆一點還說得過去，對有志投身粵劇專業的年青人就應該有嚴格的要求，除非老師本身水平不足，教授無方。 ■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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