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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小島 攝：洪永起
採訪完肥媽（瑪利亞），心裡一陣澎湃。這種澎湃類似美國民眾聽到奧巴馬振聾發聵說「change」。肥媽也在說change，難得的是，她可以用這個詞在明星與「師奶」（她對自我形象的定位）之間輕鬆游走，並且告訴別人，那些所謂遙不可及、孤守寒宮的明星還有另一種演繹的方式：下廚做飯、帶仔湊孫、街市買菜……讓今日不思進取、做白日夢的年輕人知道，什麼叫踏實，什麼叫責任。
當然，「師奶」畢竟是一個image，背後則是一個公眾人物橫掃一切的影響力。肥媽深明其中的利害，「劉德華其實很慘，他不公開（婚事）亦是沒有選擇。」幾個月前，肥媽出任亞洲電視的歌手選秀節目「亞洲星光大道」的音樂評判，既不故做高深，又並非「好好先生」，動情處，鏡頭前也不迴避雙眼濕潤，引來觀眾甚高的口碑。「有些人很早落選，還是在台下從頭坐到尾，好久沒看到香港人這麼團結。」有婆婆遠從廣州趕來，在現場舉牌支持孫仔，肥媽看到就受不了，「阿嬤的心情我當然了解，如果是我的孫在上面唱，何止舉牌？全家都會坐在那裡叫。」看到年輕歌手上進、用心，「不感動是假，不送他們點東西過意不去。」送的東西和方式很多，比如她在火炭的上萬呎工作室，內有band房和錄音棚，就讓晉級選手埋堆練唱，連選歌也給意見。最近她更計劃掏錢為選手出碟，圓年輕人的夢想，卻拒絕做他們的經理人，「我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出碟並非捧新人，改變靠的是自己，「做人沒有懷才不遇這種事。」她說。
累積出來的「傳奇」
肥媽30多歲才入娛樂圈，80年代憑一把中氣十足的亮嗓，從酒廊歌手變身電視台娛樂主持，再到「肥媽私房菜」引發後來的明星煮食潮，每次嘗試都成了傳奇。「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平時就煮飯，又當媽，又是阿嬤，都是靠平時積累。」當年唱周潤發主演的電影《監獄風雲》插曲《友誼之光》、《充滿希望》，紅得被歌迷圍擠保母車，雖然她最拿手的是黑人爵士音樂；現在依然很紅，逛一趟超市花幾個鐘，師奶粉絲除了要簽名，不忘追問哪個牌子的沙拉醬最好。「我本來就是師奶一個嘛！」
「我可以穿拖鞋周圍走，買菜也不怕和人講價。一次去吃大排檔，還碰上不認識的食客和我爭埋單。」「曾遇到粉絲上來拉我頭髮，然後說，咦，原來沒戴頭箍？好玩得不得了！」如今在內地，肥媽做飲食節目紅過她唱歌。「幾年前我自己出錢在內地出唱片，也沒做宣傳，後來賣到的錢全部捐了做慈善。有人勸我成立『肥媽基金』，但我不需要知名度太高。」「去年四川汶川大地震，我到澳門籌款，結果4個鐘頭籌了4500萬，沒有人知道的，慈善不用打鑼打鼓。」
肥媽做夢都沒想過做「明星」。她於澳門出生，有二分之一葡萄牙血統，因為父親逝世早，她唸到小六便出來養家。後來她到香港闖蕩，做打雜、進工廠，第一段婚姻失敗，留給她4個孩子，現在有了11個孫，個個都是寶。關於當年做苦力抬麵粉的辛酸史，她不太提，孫兒們卻有興趣問。「我兒子讓我出本書，可以一口氣回答他們的問題。」「如果我出書，會像Harry Potter有很多集。」
100萬現金的誘惑
肥媽體重高峰期的數字是二百磅，「肥媽」因此得名，其實是她做苦力時期的體力支持。轉行入娛樂圈，吃飯不規律，還是胖到「下樓都看不到腳下的台階。」7年前，肥媽突然在數月內成功減去70磅，鼓舞了全城受肥胖困擾的女子。「我的名字叫『肥媽』，根本就不用去減肥。經常有減肥公司找我代言，我就說笑，除非給我100萬現金，他們當然全都跑掉了。」後來真有人將100萬現金打入肥媽的銀行戶口，肥媽決定一試。「想吃東西的時候，就拿銀行卡看一看，這一看就忍住了。」100萬現金是真，實情是肥媽學到的不是過分節食，而是懂得計算卡路里，多食了蔬菜和生果。後來，在她的照顧下，乾脆連全家人的飲食也變得健康起來。「我50歲都能減到肥，現在身材已經保持了7年，鼓勵了很多香港人。」
名片上，寫明肥媽有四間公司。幾個月前，「肥媽店」第一分店在香港開張，主要售賣家庭用品，「本來是幫朋友做，到最後變成特許經營，還可以製造更多就業機會。」一身兼任數職，不是工作狂是什麼？「我做人都是看正面。我只讀到小學六年班，多做事是想對社會有所回報，還要證明給自己看，可以超越不同的界線。」她也希望鼓勵和幫助更多年輕人。
肥媽的辦公室裡，除了幾張個人舞台照，還有一幅與美國前總統克林頓的合影，掛得很高。那是1995年，她出席美國荷花會舉辦的慈善籌款頒獎會，被時任美國總統克林頓頒發「Asian American Award」獎項，成為當年華人娛樂圈的焦點。本月底，她將飛往美國紐約和拉斯維加斯開演唱會，之後會再次出席白宮的慈善晚會，這次見的是奧巴馬。但，總統畢竟是人家的，「我最想的還是和我們的中央領導人握手。雖然都說我唱歌好，可是代表香港去北京（奧運）的卻不是我。」「不是要出風頭，而是好想為自己人做點事。」肥媽很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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