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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與中國文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嚴國雄眼中，收藏古玉，也就是保存中國文化。
著名中國科技史專家李約瑟說過：「對於玉器的愛好，可以說是中國文化特色之一。」誠然，從中國的最早詩歌總集《詩經》，無論是男女間表達思念之情，還是頌揚別人的德行，例如「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彼留之子，貽我佩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等，都跟不同的玉器有關。孔子又闡明玉有十一德，原稱《石頭記》的《紅樓夢》，通靈寶玉亦佔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可見玉器自古以來就與中國文化密不可分。
或許因為彼此千絲萬縷的關係，熱愛中國文化的嚴國雄亦對各種玉製器具愛不釋手，更收藏了百餘件珍品。「經前人雕琢的古玉，其實蘊藏了中國雕刻和書法等藝術風格，更可了解古代的歷史和典章制度。」在嚴國雄眼中，古玉所記載的歷史價值，比其自身的價值，更堪玩味。
文：陳慧敏 攝：梁祖彝
嚴國雄生於書香世家，當中醫的父親是恭和堂的傳人，沉醉於中國傳統文化，欣賞和收藏古玩的興趣甚濃。嚴國雄喜歡中國文化和收藏古玩，或多或少是受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小時候就跟着父親遊走廟街欣賞不同種類的古玩，爸爸也樂於向我講解。」他笑言小時候只對石頭情有獨鍾，但也僅限於欣賞和把玩。
家傳寶玉改寫人生軌跡
若說父親是他的啟蒙老師，丈母娘便是啟發他收藏的人了。「當我跟太太還在交往時，她的媽媽知道我喜歡石頭，所以便送了一件家傳的古玉給我賞玩。」他笑言這件灰白色的古玉，最初並不像玉器，但把玩久了，其細緻的雕刻、溫潤凝脂的玉質才逐漸顯現。「石頭逐漸變化，我也不知不覺沉醉於把玩玉器了。」他與這塊石頭的相遇，彼此的軌跡都因此改變了。他解釋玉器長年埋藏於泥土，往往會出現石化和木化的情況，但與人體接觸日久，原來的玉質便會逐漸呈現。
古玉其實有不同種類，嚴國雄獨愛被雕琢過的古玉，對渾然天成、毫無斧鑿痕跡的古玉沒有興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溫潤的玉材雖然難求，但其價值往往比雕琢過的玉器還要昂貴，我認為跟我欣賞玉器的原意背道而馳。」
古玉估玉引人入勝
他解釋自己欣賞的是前人雕琢玉器的技巧和心思，從中還可以窺見當時的社會風尚。「試想沒有科技的協助下，前人憑着簡單的工具，也能雕刻出如此複雜的圖案，實在不容易。我最初十分敬佩古人的精神，但愈看愈驚怕，懷疑古人是否外星人？因為人類單靠簡單的工具，實在難以雕製出如此變化多端的玉器。」
收藏玉器，跟其他收藏領域一樣，要面對贗品的問題。「碳14可以鑑定玉器大概的年份，但要細緻判斷其確切時代，則要從雕功、刀具和玉質入手。」賞玉的經驗因此十分重要。「沒有確實的科學基礎，藏家的經驗和見解亦不盡相同，所以我常說『古玉』其實是『估玉』。」正是各種科學難以鑑定的灰色地帶，令他與一眾玉器藏家孜孜於研究賞玩。
低調收藏保存中國文化
收藏古玉逾半世紀的嚴國雄指，自己早年開始收藏古玉時，碰見珍品的機會不多，所以每一件收藏品對他來說都難能可貴。近年隨着奧運會利用和闐玉製成獎牌，加上內地禁止開採和闐玉，使其價值比黃金還要貴。
嚴國雄指自己一向低調收藏，閒時只會與同好切磋討論，他慨歎古玉現在往往成為炒賣的對象。「當年日本人也曾大舉收購和炒賣中國珍貴的端硯。我收藏玉器，其實也希望盡一己之力保存中國傳統文化。」已達古稀之年的嚴國雄坦言，曾打算將自己多年的珍藏捐給博物館，亦曾考慮效法內地不少民間收藏家，興建私人博物館，但仍未有最終決定。收藏古玉或者不難，但要好好保存其載有的數千年中國文化，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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