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當老師也是一場演出。舞台劇有幕升幕落,但當老師卻沒有幕落的時候,因為即使死後也有觀眾。
內地學生來港留學,其中一項要適應的便是師生關係。他們都說香港老師給他們非常充分的自由,並將之理解為信任;說內地老師常常用手機聯絡他們,甫開口便要知道他們的生活起居,行蹤和伴侶,也順道訓誨幾句。現在在港求學,心情輕鬆多了。
老師的權威性無處不在,容易讓人把他們神聖化,神聖化引起人的敬愛,但也是一份壓力。我們以為聖人不吃人間煙火,未幾才發覺老師也會打噴嚏、呵欠、生病和無精打采,更吃驚的是老師會生氣、嫉妒、憂鬱、厭世。老師當然也會「晚節不保」,做出愚蠢或過分不恰當的行為,智商高情商低,讓學生擔驚受怕……
對老師我們會選擇記憶,只記自己受益的事和他們傑出的行為和說過的良言,對他們隱惡揚善。因而老師是我們刻意經營的事業,恭恭敬敬也戰戰兢兢地保持跟他們良好相處的關係,對他們甚至要比對父母還要克制和忍耐;因為依據定義,老師就是一切光明的榜樣和象徵。因而當老師「行差踏錯」的時候,學生們也會捏一把汗,不知如何勸誡。當老師的也因為師生這項事業,盡量警惕,老來走路也得挺腰抬頭,務求不令學生們失望……
「一日為師,一生為師」。由於這樣的角色是引發人間美好情操的,因此連成年人上一個打發時間的課,跳舞唱歌畫畫也好,同樣也爭相老師前、老師後,一樣好學和好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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