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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禎兆
日本人大量使用機械人始於八十年代初,而且主要應用在不同大公司的生產工場中,作為提升生產力的手段。日本產業用機械人工業會在八十年代初,便發表宣言明示使用機械人,目的是為了以下數個因素:推動經濟向上發展、提升勞動的安全性、生產系統的廣泛應用化、品質安全的提升及解決勞動力不足等問題。不過根據鐮田慧在《機械人時代的現場——極限的合理化工場》(東京三一書房出版,八三年一版四刷)的分析,八十年代進入機械人生產自動化年代後,日本其實一直因此而出現大量的社會問題。以大家熟悉的豐田為例,當年雷厲風行推出「每六秒生產一台汽車」的口號後,除了因此而大幅裁員而出現工人下崗的社會焦慮外,即使繼續工作的員工也出現自殺率飆升的現象,顯然整個工作環境的生態結構改變,令到從業員的心理狀況也產生微妙的影響。八一年更出現第一宗機械人殺人的慘劇,十二月九日《讀賣新聞》報道川崎重工明石工場的員工浦田憲三,在維修一台負責裝嵌汽車零件的機械人之際,機械人手部忽然向後推撞,浦田登時內臟破裂身亡。
以上的機器人工業意外,其實某程度反映出日本產業用機械人工業會的機械人烏托邦理想宣言破滅——事實上,日本當年並沒有勞動力不足的問題,機械人登場只會在犧牲工人就業機會的前提下,推高經濟增長。
此外,機械人工場殺人事件更加披露出工業安全的問題,根本未能解決。更重要的,是機械人工場改變了人的生存狀態,工人自殺率狂飆其實早已亮起警號,因為身處機械人工場中不啻等於置身於孤獨地獄中——沒有夥伴溝通,把工人還原至僅剩工作功能的配件之一,四周沒有「人」的存在。
機械人工場對活生生的人來說,形容為人間地獄的而且確也不為過。不過雖然發生了以上的不愉快事件,但今天全球所使用的工業用機械人中,有百分之四十五是在日本工作,而整個工業用機械人的市場規模,據報至二零一零年將會擴展為一點八兆日圓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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