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殺一儆百」真有成效,要讓現時六十多億地球人都愛護地球,那唯有先殺死六千多萬人了。(殺.20)
避孕產品的目的是殺精,但副作用是殺校。(殺.23)
今期的主題是「殺」。
《黑紙》訪問阿嬌關於殺的問題。
「自殺就好像承認自己有錯,我沒有自殺,因為…我沒有錯。」阿嬌認真地答。
文學和娛樂都是外殼
「自從那件事(淫照)事件後,她休息了一年,之後再出來。我就想,其實她已經賺夠了,Twins那時是很威的,現在退休都無問題。但她為甚麼又要出來呢?因為,首先這件事不關她的事,其次是她不服輸。我覺得這類人很有型,很有態度。」熱衷足球的阿Bu,身形略圓,他很豪氣地將阿嬌同偶像碧咸相比,「那時他在世界杯被人拱走,相隔四年後回英格蘭報仇,就是不服輸。」
阿Bu和另兩位《黑紙》主腦林日曦、陳強,一邊呼哧呼哧吮著各自的公仔麵,一邊和記者聊著。這間位於通菜街街尾的酒吧,因為僻靜,已成為他們平常開會的地方。還未到正午,室內空蕩,三人吃著茶餐廳的食物,熱氣騰騰。度主題和內容,互相批判互相激發,最密的時候,一周五日都要見面。他們都有正職,林日曦在一間創作公司上班,負責劇本、歌詞等創作,其餘兩個都是電台主持。
去年,《黑紙》雜誌以一蚊一張的形式誕生,正面是一幅graphic,背面是包含每期關鍵字的幾十句語錄:「黑句」。正話反說,玩盡弦外之音的文字遊戲,批判、自嘲和傷感是他們的特點;情感、社會、政治無孔不入。
這樣的短打,在城市七個地點固定售賣,一年的銷量,竟能達十六萬張。三人工作都和語言有關,玩起語錄本來算信手拈來,預期一年做完,不料勢頭正盛,不忍看著中途夭折,今年只好繼續,向娛樂界開刀。
「對我們來說,文學或娛樂不過是一個表面的稱呼。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外殼,方便大家接觸。我們就叫黑紙也可以,但大家接收不到這個形式,就懶得去認識新事物。如果有『娛樂雜誌』四個字,縱使是偽娛樂雜誌都好,接觸的機會大些。但對我來說,娛樂、文學都沒甚麼意義,到最後都回歸到我們想表達的意思。」林日曦身材瘦長,皮膚是三人中最白的,《黑紙》裡所有感性的句子,都出自他的手。其實,歌詞是他的最愛,自從二十歲出頭決定要當填詞人的時候,他才發現文字包容萬象的神力,也會常常和林夕切磋歌詞寫作。
顛覆的代價
「如果我們講自己是文學雜誌,你會即刻睡覺,講是娛樂雜誌,你又立刻想到衰洁C香港的悲哀在於有太多的sterotype,我們就把 stereotype拿出來做我們的衣服,其實文學雜誌也不會悶,雜誌原來一張紙也行。黑紙就要打破固定的框框。」陳強對記者說,自己從來不讀長文,記者卻在他寫的一篇報紙專欄上,看到他搬出英國心理學家的著作駁斥星座性格學。「我當然有看書,我家有不少書,但全都是翻兩翻就放下。因為我好奇,但同時耐心很低。
不過,我有個特點,看見甚麼都會有意見和想法。因此,我看到甚麼就愛評論甚麼。當然,內涵是要靠多吸收新東西,但對世界保持高度敏感是必須的。」他在之後回記者的電郵中補充道。陳強是藝名,他本科念的是環境科學,大學期間進了廣告公司實習,被人發掘是做電台的料。盲打誤撞當了電台DJ,才發現是從小聽電台植下了基因。其實,他們三個都是堅定的反星座的人。「我反倒覺得,六十億人,就會有六十億種的性格。」阿Bu說,他想證明三人的性格互補。
殺進本地連鎖店711,一下子增加的營運成本和銷售壓力,卻令他們有點焦慮。他們人手一台IPhone,每人都在新浪微博、facebook上對粉絲「狂轟濫炸」。「最開頭和711的合作不難,我們甚麼人都不認識,就打去那邊的客戶熱線,轉折之後找到人,第一次見面開會已說有合作的空間。可是現在普及的程度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比如711對印刷量的要求,是去年的七倍到十倍。」林日曦說。
向世界第一步
「其實我們有一個使命,」聽到阿Bu說「使命」,另兩人卻忍不住笑出來,「當第一本娛樂雜誌開始寫衰洈漁伬唌A原來就賣到了,結果全香港的娛樂雜誌都寫衰洁A因為可以賣。我們就想,如果我們做一個正面的娛樂訪問,不是寫壞藝人而是寫好藝人,也能賣到的話,全香港的娛樂雜誌會不會都改變一些呢?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這張紙需要有影響力,怎麼計算這個影響力呢?就看是否普及。怎麼看普及程度呢?能買的地方要多嘛,所以想到711。」阿Bu的偶像是韓寒,四、五年前看過《三重門》,韓老闆的《獨唱團》早夭,打擊了他想讓《黑紙》進軍內地的臆想。他在微博的粉絲也是三人中最多的,快要兩萬人,與他電台主持人的影響力有關。他很小有志於做電台,長大後夢想成真,連學位都不要。
當然林日曦和陳強的發笑也不是沒有原因。
「說是要打破框框,其實困難艱巨。比如《黑紙》上架後,有些顧客以為這張紙是一本雜誌的宣傳單張,就隨手拿走了,也不是要偷。還有711的店員,也不知這張紙是要錢的。這個是顛覆的代價,一定要有時間教大家。」林日曦說。
他們曾凌晨放工後,假扮路人甲乙進711買《黑紙》,順便考察店員的認識程度。
做娛樂也有商業的考慮,「比如阿嬌的大頭像、黑白攝影,都是要做到最吸引。以前我們的初衷是開心,現在加了商業元素,依然可以做到開心。」陳強說。
截稿之日,《黑紙》已在地鐵站內刊登了廣告,意味著他們的成本增加,也標明了他們的野心,《黑紙》未來不只以雜誌形式出現。「我們都是八十後,生在香港。我們的思想是斷開的,卻也不喜歡和這個世界抗爭,因為改變不了。這中間沒有對、錯,因此選擇大家一起做一點事情。」陳強說。 他父親是公務員,有政策優惠子女去外國讀書,他因捨不得朋友而死活不走。現在他也不後悔,卻期待看一個更廣闊的世界。雜誌,也許是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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