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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蒼涼的身體怨曲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3-18]     我要評論

葉 輝

 美國小說家菲臘.羅夫(Philip Roth)有一本探討女體的小說,名叫《垂死的肉身》(The Dying Animal),書名出自愛爾蘭詩人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的《航向拜占庭》的第三段:Consume my heart away; sick with desire/And fastened to a dying animal……可參照查良錚的中譯:「把我的心燒盡,它被綁在一個/垂死的肉身上,為慾望所腐蝕,/已不知它原來是甚麼了;請盡快/把我採集進永恆的藝術安排」。

 《垂死的肉身》由一名老教授憶述他與二十四歲古巴女學生之間的不倫之戀,他迷戀她隱藏在衣服底下的高聳乳房,出於對青春的嫉妒與年邁的恐懼,他一直在垂死與性愛、誘惑與消逝之間掙扎。女學生其後離他而去,使他長期飽受精神折磨。八年後,他收到女學生患上乳癌的消息,並要求他為她拍攝裸照。

 《垂死的肉身》透過老教授對青春女體的迷戀,探討解放與自由、禁慾與自虐、詩的挑逗與音樂的撫慰、慾望的本質與支配關係,那是葉慈《航向拜占庭》的變奏—將剎那情慾燃燒成為永恆追憶,身體無論有多美好,還是敵不過時間和命運的摧殘,任憑你有多睿智,都沒法阻擋身體隨著時光不斷流逝,真是無限蒼涼的身體怨曲。

 菲臘.羅夫的小說有很多大膽露骨的情色場面,當中也有不少哲思化的「親密閃光」,詩化的女體與垂死的肉身這本層層交織,恍如一首教人思之惘然「身體怨曲」。捷克電影《親密閃光》,以相對含蓄的影像描述男性對女體的迷戀,以及有時不得不逃避的一些處境,拍得相當雋逸清新,最後一幕三男三女一起祝酒,一起仰首期待凝結的蛋酒流進口腔,更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凝結的蛋酒是一個呼之欲出的隱喻,教人聯想到戲中人對身體誘惑的思慕和逃避——《親密閃光》後來就成為我的散文集的書名。

 相對而言,菲臘.羅夫所描述女性身體(尤其是乳房)就劍及履及得多,也荒誕得多,他寫於一九七二年的小說《乳房》(The Breast,台灣譯為《我是乳房》),手法類於卡夫卡(Franz Kafka)的《變形記》(The Metamorphosis),只是貌似堅硬的甲蟲再變形為一個貌似溫柔卻無比壓抑的乳房——精專於歐美文學的大學教授大衛.凱普什(David Kepesh)一覺醒來,變身成一個高六呎,重一百五十五磅的巨大乳房。

 這位教授只能這樣嘆惜自己的命運:「唉,發生了什麼事,對我來說,就像從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在理解和同情以外,超越一切喜劇……我深深感受到他們的慈悲,是那麼的悲慟和親切,還有一些別的人,也許亦唯有如此,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禁笑了。而我,有時候,也成為他們其中一人:我知道,我憐憫,我看到了一個笑話。」

 這是典型的羅夫式的「色癮」(sexual addict)慣技,以虛構的處境引誘讀者墮入似是而非、如幻似真的情慾陷阱——那其實只是現代人自設的陷阱,一方面是精神上的壓抑,另一方面卻躍躍欲試,不斷為壓抑的情慾尋找另類的出路。對了,那毋寧就是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戲,或自設的矛與自設的盾的攻防戰。

 在《乳房》中,這位大學教授在變形十五個月後,用乳尖向妙齡女友訴說自己的變形歷程,以及異化後的恐懼感—這世界要是突然徹底女體化,兩性的矛盾與衝突,文明對異性身體的遐想和畏懼,會不會帶來更多無法排解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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