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禎兆
從口耳相傳得悉中環人對《單身男女》的趣味頗為認同,我登時反應為不可思議——一齣徹頭徹尾為內地觀眾(尤其是都市女性)設計而發的都市浪漫愛情劇種,如果可以大小通吃,那真的只能以中港趣味高速一家親來說明了。
事實上,早有人指出這次杜韋組合,連《孤男寡女》兩男一女程式背後的「港女」色彩也守不住,今次高圓圓的血肉模糊,自然難以與鄭秀文充滿神經質的現實氣息相比。只不過大抵我從一開始已調節了期待視野,於《單身男女》中渴望尋找的,是杜韋兩人究竟認為甚麼才屬打開內地市場的必殺技,所以觀察也必須與票房數字扣上關連。
我認為在近年的中港合拍片中,除了大片往往走歷史劇路線而迴避了現實上兩地的距離外,其他切入城市的作品也開始陸續面世,某程度而言也可算屬香港導演北上的考牌作。與《單身男女》同期上映的《隱婚男女》有某程度的相似之處,但葉念琛的野心更大,企圖把整個背景設定為全內地而發(陳奕迅的角色是廣東人,不過北上打拚),這一點也令到電影的沙石更加明顯。由衷而言,迄今為止香港導演可以通過嚴格檢核,拍得出內地地道風貌的只有葉偉民二○一○年的賣座小品《人在囧途》。反過來說,杜韋組在《單身男女》中早有自知之明,仍以香港為基地骨幹,不過以蘇州女子在香港打拚作一逆轉,首先盡量避免了紕漏百出的毛病。
更重要的是,所謂地球男(古天樂)與火星男(吳彥祖)的抉擇,其實從一開始就已非兩人的關切焦點所在。所以不僅吳彥祖的角色僅存軀殼,全無血肉支撐,事實上古天樂的老闆身份又何嘗不然?電影突顯的重心在獻媚的藝術,透過兩人一次又一次的比拚角力,不斷在反覆展示物質與心思的互動轟炸,最後成就的絕非表面上的安全感考慮,而是獻媚上如何可以登峰造極技術擊倒對手。古天樂在大廈上的回到地球論,正好是由衷佩服火星男的亮燈絕技——其實這仍是銀河一脈的雙雄電影,真正惺惺相惜的是古、吳兩人,和高圓圓無涉。
不過內地票房(已過六千萬)說明,獻媚功夫始終人見人愛。好的,先下一城後,杜韋組合不愁經濟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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