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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微金的簡喬鬼馬表情多多,跳起舞來功架十足。19歲的他談論起自己的戲劇經驗,口吻成熟得讓人驚訝。6歲學中國舞,之後接觸Hip-Hop和Jazz,15、16歲開始學踢踏舞,節奏一直是他的最愛。他形容自己是容易憤怒的人,有時難以控制情緒,常常需要發洩,開始跳舞和玩戲劇後,卻似變成另一個人,「become a better person and live a better life」,似乎就是他對表演生活的體驗。
簡喬第一次接觸音樂劇是10歲時參演香港兒童合唱團製作的《安妮》,從此一發不可收拾,9年間已經參演了超過10個音樂劇。白天上學,晚上和假期排練,他把表演看成是自己的「第二個家」,全心投入,樂趣無窮。「跳舞主要是身體語言的表達,但由接觸音樂劇開始,我疏遠了跳舞,表演反而帶給我更多東西。小時候,覺得上台就是玩,沒有覺得表演是一種投入和奉獻,那時年紀畢竟太小。」聽一個19歲的青少年說出這樣老氣橫秋的自我評語,簡直讓人啞然失笑。然而,在我眼中仍然很小的他卻已經有自己的一套表演哲學,更和我討論方法派的演繹為何不是他那杯茶。「為何上台做音樂劇?因為覺得可以變成另一個人。表演不只是扮演,而是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去過一種更好的生活。當你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你就可以成為那個角色。」他一臉認真地說。
對簡喬來說,每次演出都是一次寶貴的學習經驗,甚至改變他對家人與生活的看法。比如有一次,他做《美女與野獸》,飾演的是女主角的父親。「我才19歲,怎麼演啊。然後我開始想,也去看迪士尼的卡通片,思考怎麼學習阿伯的身體語言。有一次來排練,我走出地鐵站,剛好有一個阿伯在前面,我就跟著他,觀察他怎麼走路,模仿他的動作。我發現,對於老人家,你要懂得尊敬他們,和他們所經歷的那很長的歲月,你也要懂得尊重自己。當我再看回劇本,我突然有些明白為甚麼他會那麼愛自己的女兒。回家看到我爸爸,好像也有些明白。」
現在的他已經被香港演藝學院錄取,即將入校學習表演。他更一早想好了未來的計劃,三年後會轉讀導演,之後再去國外學習戲劇治療。
「我明白香港社會很多父母不支持子女去做藝術,但是我媽媽看到表演對我的影響,這件事真的讓我能夠落力去做。」他說,「未來我想做戲劇治療師。我之前曾經被人覺得我可能是弱智,因為講話有些慢,思維很跳躍,上課又容易睡覺,他們懷疑我有些ADHD(注意力不足過動症),讓我去接受輔導,把我媽媽氣壤。之後有個老師知道我喜歡跳舞,就讓我試著去做戲劇和跳舞,進入那個世界。我覺得戲劇治療不是只針對那些真的需要治療的人,而是去幫助人們獲得一個更好的生活。當你有壓力、生活不順時,會明白你仍然可以獲得某些東西;通過戲劇,也去學習自己——做戲不是只給觀眾看,還是給自己看。那就是我怎麼看舞台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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