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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煇(中)與香港電台主持陳曦(右二)及華夏之聲記者合照。
香港著名音樂大師顧家煇，有香港樂壇教父之稱，不久前獲頒香港藝術發展獎終身成就獎，是粵語流行曲最重要的開創人之一。
問：我們常說，有些事情像冥冥中早有安排，在不知不覺中就成就了事實。就像你與音樂的緣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顧：對，我是因為姐姐的關係才因緣際會進入這一行。我姐姐是歌手，我和她一起練歌，但我的鋼琴彈得不好，只好有空時苦練。當時我姐姐的男朋友在夜總會當琴手，有時候他沒空就找我做替工。當時我晚上在夜總會上班，白天就再找老師進修，當中包括各種各樣的老師，例如找菲律賓籍老師學彈琴和中國籍的老師學樂理。那段時間雖然晚上要工作，白天也要學習，但我很享受整個過程。
那時一所波士頓學校的老闆到夜總會看我彈琴，他很喜歡我的音樂，所以就給了我一個獎學金，讓我可以前往波士頓就學。我在1961年出外求學，幸好我認識方逸華，她和邵逸夫先生是好朋友，結果在邵先生的幫助下，解決了我生活費的問題。國外進修對我的影響很大，可以學習正統的編曲方法、學會很多從前不知道的東西。
問：每個時代都有流行文化，七十年代你曾創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經典歌曲，經過多年來歲月的洗禮，如今已成了香港人的集體回憶。
顧：我覺得電視劇給我很大幫助，如果沒有電視劇，我的歌不會那麼受歡迎。第一首以廣東話唱出的主題曲也是我的作品，因為那時電視劇很受歡迎，所以我的歌也很受歡迎。當時我並沒有考慮香港聽眾的口味，只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去寫歌，後來那麼受歡迎是意外的收穫。
問：你和好拍檔黃霑合作無間，曾創作出一些如《上海灘》等經典歌曲，你可否透露一些你和霑叔合作的幕後趣事？
顧：我當時住在窩打老道，透過窗口可以看到黃霑家裡的窗。看到燈亮了，我就知道他回來了，我會打電話給他，出來一起聊聊天、喝喝東西、談談音樂創作。我們曾打算合作做舞台劇，不止是舞台劇的音樂，而是整個舞台劇的製作由我倆一手一腳做出來。結果做不成，後來黃霑也去世了，這是一個再也沒法完成的夢想。
《上海灘》這首歌其實是我有天在電話裡跟他說起有這個旋律，連譜都趕不及拿給他看，只是在電話裡把旋律哼出來，第二天錄音時就拿到他所填的詞。他的詞，有時候歌手唱起來會覺得不太貼切或不太順，但沒有人敢打電話叫他改，只好找上我，因為只有我才敢跟他說，並清楚哪些字和音樂不配。
問：音樂伴隨時代與社會的變遷，經過了歲月沉澱，凝聚了人們對時代的記憶，如《獅子山下》就成為了香港精神的代表。你的作品已成為香港人的集體回憶，你的靈感又從何而來呢？
顧：我創作這些歌曲時，完全沒想過要觸及社會現象，可能是我創作時把當時心理上及環境上接觸到的東西累積起來，成為靈感，結果就寫出了這樣的作品。回想起來，我認為靈感是由環境逼出來的。有時候某一首歌要趕著交出去，我便會在坐車時、或是跟別人吃飯時，在腦子裡一直思考這首歌應該怎麼寫。這種方法不好的地方就是我要到的地方不能播放音樂，因為外來的音樂會影響我的創作。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普通話台與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華夏之聲聯合播出之《文化名人面對面》。節目逢星期日下午三時至四時在普通話台播放，港台網站（rthk.hk）直播及提供節目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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