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桃姐》寫主僕之情,據說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由於獲得國際及台灣的多個大獎,聲勢之隆,一時無兩。但認真看來,除了葉德嫻的演技爐火純青之外,劇情之單薄,劉德華淪為配角,實為編劇的重要缺失。
劉德華與葉德嫻的主僕情是如何形成的?片中全無交代。片子的開頭,葉德嫻已退休進入暮年。在老人院中以抱病之身,得少主劉德華的照顧,如此而已。劉德華奔走於京港之間,見到葉德嫻的幾場戲,表現的只是一種「責任」,而並無深情。劉德華在葉德嫻病重時離港之前,對照顧她的人冷冷說了一句:「我要回大陸工作,如果她有不測,請把她直接送去殮房吧」。
寫照顧少主長大成人的主僕之情,應從少主童年以至少年的時光說起。片子完全沒有劉德華少年兒童時期與葉德嫻相處的片段。連找一位會演戲的童角也省掉,如此編劇,是否過分慳水慳力?
桃姐葉德嫻演技是本片的賣點。但說劇情是否有感人之處,我卻認為十分欠缺。而這位影帝劉德華,在片子裡也沒有甚麼令人擊節欣賞的演技。
本來,「桃姐」的故事,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是許多香港中產或以上家庭的集體回憶。我在本欄曾寫過我家也有一位「開姐」,在我家服務十五六年,帶大了我的三個孩子。三個孩子對她都有感情,她退休後他們經常去探望她。她最後住進老人院,仍然經常去看她。大兒子結婚時,開姐是兒子結婚註冊時除家人外唯一的賓客。直至她病逝,骨灰存在庵堂,幾個孩子在清明時還前往燒香。如果以我家來拍一齣「開姐」,由我的大孩子來當主角,恐怕更有動人的情節。
我還要說一句,《桃姐》是一齣老人不宜的影片。看桃姐在老人院(還算是貴族一點的)中的生活,令人嘆息。老人院中的雜亂,還有騙子混跡其中。為老人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不寒而慄。
所以,老有所養,的確是香港社會迫切要處理的一個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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