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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民間借貸登記服務中心即將揭幕。香港文匯報記者白林淼 攝
中央推出溫州金融改革12條後，業界普遍對此表示歡迎，但是仍有不少聲音提出對「金改」的疑慮。本報記者走訪溫州中小企業主、溫州小額貸款公司負責人、私人錢莊創辦人、溫州經濟學會會長和股權交易中心等多方人士和相關機構，試圖理出溫州「金改」措施對溫州民營經濟實際的幫助和存在的問題。
問題１：民貸中心能解中小企錢荒？
溫州民間借貸登記服務中心是溫州「金改」規範化、合法化的重要舉措之一，3月底該服務中心已正式領取工商營業執照。服務中心業務範圍主要涵蓋五個方面：一是建立資金供求信息庫，提供中小企業融資需求和民間資金供給信息；二是通過信息服務系統進行信息配對與對接；三是安排資金供給方和需求方見面；四是協助資金供給方、需求方辦理借款手續並登記備案；五是為借貸雙方整理資料、歸檔，向主管部門備案。
溫州一為民間借貸所困的企業主認為，民間借貸登記服務中心仍難解民間借貸潛在危機。其原因主要為，一是目前市場資本供應量銳減，借貸利率普遍走高。一方面是經歷了民間借貸風波後，溫州民間資本已嚴重縮水，另一方面則是不少放貸人不願出借，寧願抱著錢睡覺；二、小微企業資金需求量大，飲鴆止渴式的高利率借貸仍將發生。上半年的新一輪銀行還貸高峰已經到來，往年普遍存在的高息過橋（周轉）借貸又將走紅，這就不排除借貸雙方會出現房地產交易中普遍現象——登記價格與實際利率存在較大偏差，一旦周轉受阻又將造成新一波企業倒閉、老闆「走佬」；三、目前企業抵押物匱乏，二次、三次融資抵押融資成本增大，小微企業仍需高利貸。
問題2：小額貸款公司能否走下去？
自2008年央行和銀監會發文允許開設小額貸款公司以來，溫州的小額貸款公司發展非常迅猛，近期便可達35家，其中28家已在運作，另有7家正在進行招投標。但溫州甌海恆隆小額貸款公司總經理黃建勤認為，小額貸款公司又安全又不安全，是個讓人愛恨交加的機構。首先是負債規模難以擴大，浙江省政府批准的小額貸款公司負債比例是1：1，但他們實際獲得的負債比例則是1：0.5，3億元的資本最大只能做到4.5億元。按照規劃，3年後溫州小額貸款公司將擴張到100多家，那麼屆時借貸的利率水平必然會趨於下降，如果依然是現有負債比例和模式，又不能轉村鎮銀行，那麼他們就走不下去，堅持不了。
新中國第一家私人錢莊創辦人、溫州方興擔保公司董事長方培林也表示，應該放開小額貸款公司的發起人限制，允許自然人作為小額貸款公司的主發起人，讓有條件的機構和個體都能參與，引導小額貸款公司走向農村、田野，形成競爭，從而避免小額貸款公司利率的高利貸化。
問題3：民資能否「主發起」村鎮銀行？
這次溫州「金改」十二條內容中明確提出，支持民營資本發起設立或參股村鎮銀行、貸款公司，似乎給民間資本打開了一扇創辦銀行的大門。但是，溫州市金融辦主任張震宇則透露，民資可以「發起」村鎮銀行，但不能是「主發起」。《村鎮銀行管理暫行辦法》規定，村鎮銀行最大的股東或唯一股東必須是銀行業金融機構，而最大銀行機構的股東持股比例不得低於村鎮銀行股本總額的20%。
新中國第一家私人銀行創始人、溫州鈞鼎資產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楊嘉興說，他很不贊同民資不能「主發起」的規定，因為20多年他們的運營不但沒出任何風險，而且其24小時營業模式還促進金融業及當地經濟的快速發展。他期待「金改」能再讓他當一回私人銀行行長。
溫州經濟學會會長馬津龍認為，應該允許民營機構作為村鎮銀行的「主發起人」。因為讓銀行業金融機構作為村鎮銀行的最大股東是沒有任何優勢可言的，而且不用說它是作為「主發起」單位，哪怕只要有一點股份在裡面，它都會變成村鎮銀行的劣勢，再則在市場經濟發達國家民營金融機構是存在的。
問題4：民資管理公司會否成高利貸？
民間資本管理公司亦是民資「陽光化」的又一舉措。溫州首家民間資本管理公司——甌海信通民間資本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甌海信通」）開業至今已超過1個月，而位於樂清的溫州第二家資本管理公司也於3月底開業。據悉，民資管理公司資金來源，除了股東資金外，還可以以股東額外增加的投資資金、以私募方式和向特定對象募集所得的私募資金作為主要資金來源。
分析人士認為，民間資本管理公司短期可促進民間資本規範，但時間一長很可能變成高利貸的催化劑。首先，民資管理公司的資金出路受困，甌海信通首筆500萬元投給當地一家眼鏡深加工企業，採用固定回報的投資方式，年化利率為12%，第二筆100多萬元是短期財務性投資，解決當地一公司購買原材料需要的臨時資金周轉，而不是科技型、不是短期、不是高收益且又無人擔保的基本不投。眾所周知，受多重因素困擾的微小企業融資成本年利率超10%便難以承受，所以民資管理公司的資金出路很窄。
其次，資本天性逐利。溫州人的變通能力很強，在民間資本管理運行一段時間後，不排除個別人員利用民資管理公司在朋友圈中進行低收高出的資本運作，且之後又從逐漸「玩」向社會，再經由中間資本掮客的變相，最終演變出高利貸，爆發新的危機。「台灣曾經也有過類似於民間資本管理公司的機構，但後來沒有了。」
問題5：場外交易市場擴融資渠道？
非上市股權交易也是溫州「金改」十二項任務之一。實際上，溫州早在2010年6月便開始先試先行股權營運中心，旨在引導民間資本投資，擴大非上市公司的融資渠道。
不過，這個新型融資平台問津的企業不多，交易也很少。3月底，本報記者在溫州市股權交易中心採訪時發現，該中心大廳裡空空蕩蕩，門可羅雀，僅有5條企業股權交易的信息在高高掛起的液晶屏上反覆滾動。該中心工作人員張喜民介紹，到今年3月18日為止，中心的開戶數僅為92戶，在中心登記托管的企業也只有8家，掛牌企業2家。股權交易總成交額為1868萬元，但成交額的「大頭」僅由朗詩德一家公司創造，成交了417萬股，總成交金額高達1835萬元。另外還有兩家有成交，分別是傑順建設3.7萬股，以及天河股份2萬股。曾涉超億元民間借貸、永嘉楠溪江農業集董事長徐林表示，他們集團旗下有曾經的國企楠溪江啤酒廠和永嘉老酒汗等知名企業，但他們目前不會考慮進非上市股權交易市場。首先，當地投資者不願投資他們仍具爭議的企業股權；其次，進入場外交易市場的企業如果交易不多或沒有交易，反而遭外界恥笑，甚至還會造成其他融資渠道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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