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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莫扎特》劇照
文：聞一浩
香港芭蕾舞團（港芭）近年銳意安排世界級的舞星來港演出，除了舉辦了幾年的舞星匯演外，還有以美國三藩市芭蕾舞團首席譚元元為客席首席舞蹈員，每年來港演出，對提升舞團的水平，有一定的積極作用。
五月底，港芭演出了芭蕾經典、亞杜夫．亞當的《吉賽爾》，三場演出分別由三位舞蹈員擔綱──譚元元之外，還有舞團首席金瑤和獨舞員張思園。可惜由於事忙，自己只能觀賞譚元元演出的一場。
兩幕舞劇 《吉賽爾》對擔演主角吉賽爾的舞者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第一幕的感情波幅甚大，由初遇意中人、「村民」萊斯，充滿歡欣愉悅的氣氛，到發現他其實是伯爵，真名阿爾伯特，還有了未婚妻，以至傷心而死。第二幕則是吉賽爾的靈魂之舞，輕柔中又見內心的傷痛。因此，頗考舞者的功力，譚元元掌握細緻，她的吉賽爾出場時充滿歡樂，婉拒獵場看守人希拉倫的追求，與心上人共舞慶豐收時，都宛然是一個幸福在我手的少女姿態，觀眾很能感受她那沐浴愛河內的歡欣；到當上「豐收之后」，歡樂氣氛推上高潮，觀眾自然將目光聚焦她的身上，不管動作難度高低，我們仍然能感受到她的「戲」；至於第一幕末，吉賽爾得知真相而陷入瘋狂的一段，譚元元將情緒逐步升級，緊捏著觀眾的情緒。到她狂極至死時，心中不禁感到惻然。譚元元的演出很有感染力。
下半場已成鬼魅的吉賽爾在墓園內幽幽地徘徊，輕柔的舞姿表現了幽靈飄浮的身影，當幽靈之后指使眾跳舞少女幽靈去纏繞希拉倫與阿爾伯特，希拉倫被迫跳舞至死，但吉賽爾卻力保阿爾伯特，縱使他負己於前。譚元元將吉賽爾為愛而死但不含恨的純潔心靈活現，縱使其間出了小意外，但她很快便回復狀態。
飾演阿爾伯特的張堯技巧不錯，但感情表達上稍欠不足，尤其是與吉賽爾的幾場雙人舞，表現便與譚元元有一定距離，減弱了戲劇張力。整體來說，《吉賽爾》舞者的演出還是叫人滿意的。
看過芭蕾經典《吉賽爾》不久，又看了澳門藝術節的閉幕節目──美國馬克．莫里斯舞團的《芭蕾．莫扎特》，原本2006年於美國紐約首演的《芭蕾．莫扎特》，包括《十一》、《二重奏》及《二十七》等三首分別以莫扎特的F大調第十一號鋼琴協奏曲、D大調雙鋼琴奏鳴曲和第二十七鋼琴協奏曲為音樂；這次在澳門藝術節的舞目，卻以盧．哈里森的小提琴及鋼琴大二重奏來創作的《大二重奏》，取代了《二十七》。
上一次看莫里斯及其舞團演出，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儘管容顏已變，但莫里斯的作品風格依然──依然充滿音樂感，依然是令人看後心情愉快的。
莫里斯的作品，雖然是抽象的，但並不艱澀難懂，相當易入口的而又不失嘗試的精神。帷幔升起時我們看到十五位男女舞者並排在台上，但現場音樂一起，八位女舞者擔演的《十一》正式登場，有趣的是她們的動作甚有稜角，甚至是危險的扭曲，而且彼此間保持距離，並非我們一般慣見的輕柔甜美女舞者。
跟著的《二重奏》搖身一變，到穿著燕尾服但坦胸的男舞者登場，優雅的舉止與蘭花般的動作間，他又會突然做些看似輕易但實則危險的動作；到了第二樂章，其他男舞者魚貫入場，拉起手來圍圈跳著，然後在圈內左穿右插，一如唱遊般嬉戲，但不久即一一墮地，危險的動作又再出現，彷彿在說一切不如看似輕省，又或者說危險不一定沉重。男舞者又不是慣常的雄赳赳，在輕鬆氣氛中，莫里斯放進了他對傳統男女芭蕾語彙的調侃。
壓軸的《大二重奏》是十九年前的作品，很有部落土裔祭禮的感覺，那種對樂音的敏感，一舉手一投足彷彿是在書寫音符的舞蹈風格，貫串了他的作品，真正的以舞蹈「跳出」音樂。他不說什麼大道理，著重的是演繹舞蹈藝術本身，尤其是與音樂那難以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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