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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碧(左)、楊學德(右)
還是要套一個被用濫的句子: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麥兜。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接受了那個粉粉嫩嫩、慢聲慢氣,看上去蠢蠢的小豬,當牠是我們的同類,甚至見到了我們心底的善良、簡單和愛。
歷經3年,謝立文、麥家碧的黃金組合,加上香港漫畫家楊學德的加持,《麥兜.噹噹伴我心》將於本月16日上映。明明是五彩斑斕、人影流動、光怪陸離的荒謬世界,原來不過是一塊執著和理想的試驗田。 ■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梁小島 部分圖片由泛亞提供
這回,謝立文想把麥兜的故事講得再不一樣一點。他翻起了春田花花幼稚園校長的老底,順便把他推上關門大吉的絕境。一句「不然就返順德啦!」舉重若輕,卻勾起一段校長當年與唱歌的不解之緣。那緣裡,有對音樂的執著和熱愛,有生命的綻放和消亡,也有對現世的唏噓與無奈。這不僅讓麥兜實現了自己登台表演的夢想,也繼續印證了牠的生活觀:沒什麼大不了,捱到最後都會有奇跡。
應付媒體、拋頭露面的事,謝立文多是拜託他的太太麥家碧。所以,當謝太靦腆的坐到記者面前時,臉上帶著歉意,「創作人很怕醜,我們都不太喜歡解釋自己做的事情。」說完,望了一眼身旁已經臉紅的楊學德。這部作品,是麥兜創作團隊首次邀請獨立藝術家參與創作,麥家碧也說不清楚是謝立文的劇本在先,還是一早就有的想法。「我們三人的合作,就像踢足球。謝立文負責砌球場,阿德(楊學德)就只管往前踢球,我呢,就是看球門的那個。」
漫畫家楊學德因作品《錦繡藍田》為人所知。他的個人風格強烈,喜歡將不同濃艷色彩彼此相撞,而畫筆下的對象又多為市井小人物,面相較粗魯和誇張。這次在《麥兜.噹噹伴我心》中,謝立文安排了「春田花花幼稚園」校友、一群遊蕩社會底層的小混混出場,他們為了幫助行將倒閉的母校籌款,使出渾身解數,奇招異點層出不窮。「除了幼稚園內的部分,其餘全交給了阿德。」麥家碧雙眼一瞇,呵呵的笑起來。畫慣小清新的她,初看到阿德描繪的「飛仔」(小流氓),著實嚇了一跳。那些人物髮型奇異,行為古怪,更有人還留著一個星星形的黃髮。
「當初創作麥兜,想著一隻豬、一隻鴨、一隻烏龜等小動物混身進入人的生活圈已經很荒謬,沒料到得到了香港人的認同,後來就想再玩得瘋狂一點。但阿德卻說他畫的是寫實來著,他就見過那樣的人,所以很理所應當的樣子,出來的效果好好笑。」有曾看過樣片的人告訴麥家碧,這部新作「笑點最多,淚點也很多。」阿德畫的小混混形象,功不可沒。那些面目兇神惡煞的人物,其實不過是紙老虎一隻,「是毫無殺傷能力的惡人」。
「我常常被人誤會,以為我平時就喜歡那些血腥的重口味。」阿德趕快解釋,「其實我是喜歡小丸子、麥兜那類很sweet的形象。就算我在漫畫中要畫出血腥場面,我的心態是,那不過是一堆茄汁。」為大銀幕創作,從靜止到活動,是阿德的首次嘗試。而對於首次面對內地觀眾,他說從未想過有什麼口味上的照顧,「最難的部分,是導演常常給我講要呈現什麼氣氛。這個東西很縹緲,我花了很多時間去捉摸。」
保持童真棄血腥
出來的效果是,畫面多了許多光影的對比,天空變得色彩斑斕,這與麥兜故事前幾集的格調大相逕庭。「我曾經很緊張顏色的問題,後來發現,原來擺在一起都好浪漫。」麥家碧憑著藝術家的直覺,給予阿德最多的發揮空間。結果,黃昏的深情,夜晚舊區的淒涼與落寞,城市燈火金碧輝煌的喧鬧,為電影延伸出了更多的層次。「可是,麥兜的顏色還是保持淺淺粉粉的,放置在這樣的色調中,反而一下子被突出出來,好像是一團光。」無意碰撞出來的效果,讓阿德非常滿意。
而《麥兜.噹噹伴我心》的情感釋放,也是過去創作中所沒有的。「我也和謝立文提過好幾次,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去講一個道理,或者有沒有必要弄這麼長。」麥家碧說:「他覺得是有這個需要,而後來加了音樂和畫面,就說服我了。」惡人不惡,對欺騙充滿寬容,對命運充滿希望;音樂藝術,成為亂世中的救贖,也許也是謝立文和他的創作團隊的心靈寫照。
有人詬病合拍片讓麥兜失去神采,暗示創作人對市場的妥協,麥家碧顯得很無辜,「只不過這部電影裡的內地部分比以前多了,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我們現在香港面對的現實。比如,我們出門,在路上聽到講普通話的人多了。或者讓麥兜和其他小朋友上深圳唱歌,也沒有什麼特別,因為很多香港人都上去消費。可能不喜歡的人,是不喜歡合拍本身。」她和阿德都否認合拍體制對創作的負面影響,「作為母親,當然是希望讓多一點人認識自己的小孩,多一些人喜歡他。」
為了準備電影,麥家碧近幾年的繪畫重點都是麥兜,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其他孩子。「以前我會畫幼稚園裡其他人物,作為麥兜的最佳搭配。」至於大家為什麼都更喜歡那個「蠢蠢」的小豬麥兜,「大家可能喜歡的是他的好的地方,比如孝順媽媽、單純,這些我們很多人長大後就消失了。」
麥家碧承認,對現在香港的社會環境有一種刻意的逃避,「我想保護我的天真,以便保留麥兜的好奇和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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