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俠—驚世現新》片末男女主角上小說課時,老師這樣對同學說:「寫小說不出十個主題,其實到頭來只有一個,就是:我是誰?」
我是誰?Who am I?自我的探索,主體的追尋……同時是主體的創造,自我的實現。
回歸後,香港電影為甚麼讓人有走下坡的感覺呢?答案千頭萬緒,甚至可謂五花八門,但其實到頭來可能只有一個:沒法回答那個基本問題:我是誰。
九七前後,關於「我是誰」的港片實在不少;成龍甚至有一部作品乾脆叫《我是誰》,片中失憶的他站到高處張開雙臂高叫:「Who am I?」直升機鏡頭在他上空盤旋打轉,堪稱經典。李連杰主演的《黃飛鴻之西域雄師》,同樣失憶的他流落美國西部,以為自己叫「黃飛」,閹割(失去雄/鴻風)恐懼呼之欲出,想不到一語成讖,打後的港片真的好像都去了勢,一沉不起。
回歸之後的港片,長期的男主角都可用「無能男」稱謂。他們不是在情節中真的變得性無能,便是充滿無奈、被動,缺乏承擔,全無男子氣概。無獨有偶,「無能男」電影幾幕代表場面均由古天樂擔綱演出,包括《乾柴烈火》片末,他雙手脫臼靠氣球吊起手臂向楊千嬅送上禮物,以及《戀情告急》中,他和梁詠琪分手後,蹲在街角大哭,須勞煩後者回心轉意,回去安慰他。事實上,你很難期望這些人物會把他們的迷失一面抹走,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說出他們是誰。
港片主體危機一度以身份方式呈現,結果是《無間道》系列後,出現大量臥底次類型電影。然而,身份只是主體實現的外殼;直至《人間喜劇》和《大魔術師》這樣的作品出籠,才直接透過展示電影宛如戲法的虛實互轉,宣示一切依然靠自我努力達成。
新港片主體不再是十五年前的失憶者絕症者,大家的眼光正望向《一代宗師》的王家衛版葉問…… ■文: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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