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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文在示範其作品——外看是槍,原來是笛。
大家看過雕塑沒有?或許,讓大多數香港人回憶自己認識的第一件雕塑作品,都會說是放置在尖沙咀港鐵站出口附近的大型作品,縱使不知是出於何人之手(答案是朱銘大師),又或是放在一些公園、博物館等建築物附近,總之大家都因而將雕塑視為那些放在戶外,用石、木或金屬等物料鑿成、鑄成、拼湊成的「大大件」東西。不知是否這個原因,令香港人普遍都對雕塑有一種疏離感,覺得雕塑都是放置在公眾地方,跟自己沒有甚麼關係。也因此,好像沒有人關心香港究竟有沒有人從事雕塑創作。
現實是否這樣?最近,香港藝術學院11位以雕塑為主修科目的學位學生及畢業生舉行了一個名為「我們雕塑 雕塑我們」展覽,跟策展人及部分參展者分享了對雕塑創作的意見及心得。 ■文、攝:啟彥
「說真的,學院原本並沒有計劃做這次展覽的,你也知道學院的主科除了雕塑以外,還有攝影、繪畫及陶瓷,但學院未曾專為某個主科舉行過展覽。在這段時間,學院忙著為文憑、學士及碩士學生舉行畢業展。但我作為第1屆主修雕塑的畢業生,覺得今年2012年剛好10年,所以認為應該為雕塑同學做一些事,剛好又聯絡上這個場地,提供一個我認為合適展示雕塑作品的地方,所以便促成了這次展覽。」
場地的重要性
作為這次展覽的策展人,陳翹康(Joe)不但是香港藝術學院以雕塑為主科的畢業生,現在在學院任教,而且自己也是從事雕塑創作,難怪他主動提出舉行這次展覽。「跟其他主科的學生比較,雕塑學生真的比較少,但也因此關係更密切。我畢業後從事自己的創作,到現在到學院任教,都有一種關心母校及雕塑學生的心吧。人少也不是問題,反而有效率,從找到場地、聯絡學生,到落實細節,前後也不過是幾個星期。」
但Joe也一再強調場地的重要。「做雕塑展覽,場地是非常重要的。香港大部分的畫廊都很小,你不要看我們學生的作品都不是很大型,但因為有11位同學的作品,各件都要佔一定的空間,而且每件之間都不能太接近,太近會影響觀眾走動及欣賞,也會破壞每件作品的效果。」
「除了展覽,場地對雕塑創作的影響就是工作室的問題。因為我們要使用不同材料及器材,有的很佔位置,你擺放金屬板或木頭也要空間,如果加上一張裁床,空間也不能太小。」
展示多樣性與可能性
展覽簡介有幾句是這樣的:「學生從當初甚麼都不懂去學習雕塑,在雕塑的過程同時亦雕塑了日後個人的成長……在同一制度下各人從自身的背景、歷練,各自研習出一套屬於自己的雕塑語言。當中有人從事與藝術無關的工作, 有人當了藝術家的助手,有人專注藝術行政,藝術導師及全職藝術家。若然雕塑是從物料出發、造型,再把其能量轉化,我們相信人生亦然。」
Joe向筆者分享:「這次11位參展者有畢了業的,有最後一年的學生,有人是全職藝術家,有人是藝術家助手,有人是美術老師,有是其他媒體的設計師,很多樣化,這種多樣化也反映在他們的作品之中,你可以看到各件作品的概念、物料、表現手法都不盡相同。」
他指出,或者大家仍以為雕塑應該是某個模式時,他想透過這展覽,讓大家明白,其實雕塑創作會隨著時代發展的,不但會採用更多不同物料,而且會利用更多大家意想不到的物料,科技的進步,也豐富了創作者的想像力及可行性,也有更多人會使用影音,甚至網絡技術,展現出雕塑創作的可能性。
加入濃烈玩味的個人特色
好像陳正文(Man)的作品,表現雕塑的可能性之餘,更展示出個人特色。「自己喜愛玩War Game,又或者受到西部牛仔及戰爭電影的影響,創作時會不自覺用了武器為元素,但又想加入矛盾點,也許是黑色幽默,所以我便用回收木及銅片,創作成《槍》,但其實是一枝笛,可以吹出聲的。」作品旁邊還有一部小型電視機,播放著 Man「吹槍」的錄像片段。他還說,以前也曾創作另一作品,以槍為外型,但其實是萬花筒,當人們對著槍口看時,並不是等到子彈的射出,而是色彩萬分的圖案,實在是意外地充滿玩味。
「另一作品是用玻璃或金屬鑄成的鐵蓮花,這本來是套在手指的武器,你可以看到我故意在作品上加入一些可以自傷的部分,如加入一塊刀片或一些刺,即你想傷害人前,便先會傷害自己。」其實,Man現在是藝術家黃國才的助手,不知道他這種「搞鬼」的創作特色,是不是也受到黃國才的影響哩。
參透作品背後意義
另一參展者郭停女(Coey)則向筆者說,她原本一直都有畫畫,但她選擇主修雕塑時,是想突破畫的框框,想尋找更多藝術創作上的可能性,當中包括繪畫和雕塑兩者的關係、顏色及功能等。
「我自己喜歡微觀事物,留意身邊的細微東西,因為它們很多時候都不被人發現,但我有時覺得被忽略的東西,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好像我的作品《木色》,我希望大家可以看到不是木皮的表面,而是木皮以下。另一件《禾刀木》,我想做的是梨,但我希望大家不止留意顏色的色,因為我們平常只留意到顏色,但以外的東西,大家會不會多加留意呢?」
接著,筆者還看其他作品,陳沁昕的《死物的自我毀滅》,是不是將一面磚牆喻作人們靈魂的監牢;黃振欽的《重置時光》又會否讓人看到希望重頭再來過的時間;姚君豪的《收藏一個名叫孤獨的海洋》能否給人尋找到那一份不想有的孤獨感;黃子珊的《煉》可否啟發你原來事物的外形只是可轉變的外在之物……
走出展場,筆者不期然在想,其實大家認識從事雕塑的人嗎?因為或許大家都以為香港沒有雕塑家,但有一些名字,大家可能是認識的,例如張義、文樓、高華文、唐景森、夏碧泉、麥顯揚等,他們其實都是香港有名的雕塑家,你們都可能曾看過其作品,只是有時記不起而已,而且他們對香港藝術發展都有一定貢獻,希望這一代的雕塑家能傳承前輩們。
或許,是時候放下對雕塑的陌生感,因為雕塑本身不是高不可攀,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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