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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有云：「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一般情況下，戲曲演員苦練基本功，拍曲學戲，熟習傳統功架和排場，就好像學習書法，先練筆劃，繼而臨摹，打好根基，再以某一名家為學習對象；戲曲演員也是在有了底子後，專攻一家一派的戲路，直至藝術臻成熟，便可推陳出新，自樹一幟。當然，凡事有例外，半途出家，但因天賦聰穎，勤學不倦，卓有成就者，亦不乏人，例如李寶瑩便是最好的例子。
傳統功架是初學者的「九方格」，使其舉手投足，有所依從；但對名家來說，只是與對手和聽眾溝通的舞台語言，時長時短，時繁時簡，戲隨心轉，渾然天成。
一九九四年，香港電台為支持「希望工程」，與內地傳媒合辦「萬千希望在人間」粵劇晚會，請來穗、港兩地殿堂人物紅線女、新馬師曾同台演出「胡不歸之慰妻」，筆者受命負責兩位名伶的綵排和錄音，獲益良多。
綵排時，「祥哥」新馬師曾在鑼鼓襯托下出場。一般習慣，生角會先來個「亮相」，讓台下觀眾鼓掌，以示受歡迎程度。但好一個祥哥，卻是面帶愁容、四處張望，為恐給別人看見；人未站穩，已開口唱「長句二流」。當時，我心想大老倌綵排，只出一分力，見怪不怪。但到了正式演出，「祥哥」仍是一模一樣的演繹，那就證明不是一時「興起」了。
日後，在一次茶敘中，羅家英談及「祥哥」的演出，說他帶戲上場，不拘泥於傳統規範，更說他在舞台上一些演出習慣，是在拍電影時吸收過來。
如果我們細讀「長句二流」的曲詞：「情惆悵，意淒涼，枕冷鴛鴦憐錦帳，巫雲鎖斷翡翠衾寒；燕不雙，心愁愴，偷渡銀河來探望，強違慈命倍驚惶，為問玉人佢嘅病況。」「祥哥」的演繹真是恰到好處，跟著一句口白：「妻呀！」配合急步上前，把人物這一刻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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