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蝶
嚴寒的周末,我看了我於二零一三年的首齣舞台劇。
我家在郊區,氣溫特別低。那晚我在傍晚六時多準備出發,家人說:「還是不要去吧。外邊這麼冷,路途又遙遠。即使不計那數十元車費,平白為了看一齣劇而到市區很費時失事,況且你還空著肚子去呢!」我說我是香港舞台劇獎的評審,盡量抽時間看演出是我的責任。我懷著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慨(外邊真的很寒)踏出溫暖的家門,花了個多小時到達劇院。
可惜那齣舞台劇沒有好好地報答我給它的支持,無論是編、導、演和翻譯均是眼高手低、水準奇劣之作。最不幸的,是此劇沒有中場休息,我沒法在半場後離開(其實我看了十五分鐘後已萌去意),故只好忍受那漫長的兩小時。
既然台上表演令人慘不忍睹,我索性阿Q地轉看台下風景:我右邊的長者全場沒有睡著的時間大概只有十分鐘,他身旁的數位女長者朋友則大聲地交談了數次;我左邊的戲劇人睡至打鼻鼾,他旁邊的一位劇評人也睡了好一會。我往後排望,一班長者都睡個不亦樂乎。我看得出這些都不是慣常的劇場觀眾,而是來捧某位演員場的親朋戚友。
未幾,其中一位女性長者觀眾開始吃零食,並且不斷從手袋內的膠袋中拿出來分發給她的親友及餵了我身旁的長者一口。零食味道怪異,十分刺鼻。她的膠袋發出的噪音不絕,整個觀眾席清晰可聞。可憐的我,視覺觀感已經被台上演員盡情虐待,台下觀眾又來肆虐我的嗅覺和味覺,繼續挑戰我的底線。終於,那場戲完了,台上燈滅進行換景。沒想到台下突然有觀眾向那名女長者大聲地「殊」了一聲,跟著一把男聲從觀眾席咆哮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的膠袋聲有多吵耳!」嘩!大快人心。可惜劇院漆黑一片,我沒法看到聲音的主人。女長者被責,立時停手。我滿以為她會就此收手,誰知…… (下期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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