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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余綺平
大角咀殺父母肢解案的逆子,痛恨父母逼他學琴和讀書,他質疑父母「點解要生我?」元朗八鄉殺父斬母案的逆子,沉迷打機,與父母起爭執,憤而下毒手。兩宗兇殺案轟動全城,聞者心寒。為人父母者不禁反省:如何當稱職的父母?
西諺:「蘋果落地,離樹不遠。」(The apple never falls far from the tree)正如孩子誕生後,無論外表和性格都和父母相似。但是,偏偏有些蘋果落地後滾得老遠,有些孩子天生異常忤逆。
新書《遠離樹》(Far From the Tree)講出了為人父母者的喜怒哀樂。
作者所羅門(Andrew Solomon)是《紐約時報》記者、普立茲獎得主。他花了十年時間,訪問美國三百個家庭,得出一個道理:「當父母者,從來沒有策略。只有堅定不移的忍耐力,和賦予樂觀的寄望。」
他訪問的三百個家庭中,包括發生於1999年科倫拜中學、校園槍擊案兇手迪倫.克萊伯德(Dylan Klebold)的父母。兇手當時與同伴槍殺了十二名學生和一名教師,另槍傷二十四人,然後兩人自殺身亡。
兇手的母親說:「我知道,如果迪倫沒有誕生,這個世界會美好得多。但是對我來說,就不一樣。」孩子的誕生,肯定給母親帶來無限歡愉,不論孩子是否作奸犯科,他永遠是母親心裡的寶貝。
作者所羅門希望生長在兇手的家庭,擁有像他那樣的父母。原來,所羅門與父母之間發生矛盾衝突,後來演變成陌路人。他書中自述,小時候有識字困難,父母沒有放棄他,精心栽培和鼓勵下,他最後畢業於耶魯大學。可是,當父母知道兒子是同性戀,勸誡無效下,卻放棄了兒子。所羅門不明白,父母敢於挑戰他的識字困難,但在兒子長大後有個人自主權時,反而膽怯,不認同兒子的選擇。
所羅門在書中透露,美國每年約有三萬名嬰兒的出生,是因為母親因被姦成孕。這些母親沒有放棄骨肉,她們很努力地去學習當一個好媽媽。
所羅門訪問了許多偉大的母親,她們不幸誕下弱兒,正如書名那樣「遠離樹」。他們患上唐氏綜合症、孤獨症、侏儒症、精神分裂症、基因突變、耳聾和眼盲。雖然如此,這些父母以「堅定不移的忍耐力」,對孩子「賦予樂觀的寄望」。
書中引述一位慈祥母親金斯麗的想法,她的兒子患唐氏綜合症。她說,生兒育女就像策劃去旅行,很多時候並不盡如人意。例如,坐上飛機去意大利旅行,空姐突然宣布「歡迎來到荷蘭」。當然有點失望,荷蘭比不上意大利多姿多彩,沒有燦爛的陽光和豐富的文物古蹟。但是,只要懂得欣賞,荷蘭也不錯,有風車、鬱金香,還有大畫家倫布蘭特的名畫展覽。
所羅門說,他希望藉著《遠離樹》一書,去原諒父母親;更希望寫完此書後,去學習做一個合格的父母親──他和男伴已領養了一名男孩,以「堅定不移的忍耐力」,培養孩子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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