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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銅像
—縱覽「孫中山與家屬」展
孫中山作為一位家喻戶曉的革命家，終身為革命運動而顛沛流離。自1895年廣州起義失敗後，他成為清政府的通緝犯，亦在香港及安南（越南）等多處地方被逐出境，直至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後回國，前後已在海外流亡達十六年。這一艱辛歷程中，他的家屬的故事，也必然是近代中國的一個側影風貌。 ■文、圖：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 全
香港孫中山紀念館正舉行孫中山與家屬特別展覽，為我們從親情的角度去詮釋了近代中國的變革，也展現出孫中山作為革命家的無私風範，以及在這一切背後，他的家人的支持和付出。展覽將到今年10月30日結束。
侄兒的悲壯、女婿的悲涼
是次展覽中，展示了孫中山侄兒孫昌的一組照片及其生平事蹟。孫昌，是孫中山兄長孫眉的兒子。 在孫中山家族中，孫昌算是忠烈的典範。他參加過革命黨的鎮南關起義，也在袁世凱統治的巔峰時期參加反袁的中華革命黨；在澳門組織過秘密機關幫助自己的伯父孫中山。貢獻良多的孫昌，從不居功自傲，反而在1917年，負責運輸新兵的途中，遭遇炮擊溺水，壯烈犧牲。
如果說，孫中山的侄兒是悲壯的話，則其女婿戴恩賽就是一個悲涼的例子。戴恩賽使用過的鋼筆，他在擔任巴西大使時期的名片以及曾經使用的海關通行證，都出現在今次展覽中。而這些展品，也真真切切證明他是一位有學識的人才。戴恩賽出生於香港，早年曾經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國際法，其畢業論文是《不平等條約產生的影響》，足見其強烈的愛國情懷。
1921年，戴恩賽與孫中山的女兒孫婉結婚。婚後，也一直維持低調和謙卑的生活準則。無論是海關、巴西大使或是其它職務，戴恩賽始終都以自己優秀的專業水準來服務國家，從來沒有一絲一毫要倚仗岳父威望的樣態。其平和的為人，頗受後人好評。巴西是一個遠離中國和家人的地方，但是以國家利益至上的戴恩賽，依舊任勞任怨，在那裡完成國家賦予的使命。戴恩賽的晚年很淒涼。他1938年就已不再擔任公職。1949年遷居澳門，默默無聞，平淡生活。1950年代，他的兒子竟然先於他而病故，他沒有能夠熬過喪子之痛的考驗，不久離去。最終安葬在香港薄扶林墳場。
值得一提的是，戴恩賽的妻子孫婉也與香港有緣。據展覽資訊透露，因為孫婉早年與伯父孫眉一起生活，但由於孫眉全力支持革命，最終導致農場破產，因而孫婉隨自己的母親來到香港。天意弄人，孫眉的兒子最後壯烈殉國，孫眉本人即使獲得推舉，也因為孫中山的反對而未能當上廣東的最高長官一職。但是，家族中卻沒有人因此記恨過孫中山。
孫科，中西合璧的孤獨者
孫科，是孫中山的兒子，也是後來國民政府和國民黨的重要成員。在今次的展覽中，孫科與他的夫人曾經使用的一張賀年卡，頗為特別。這張聖誕及新年賀卡的風格，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孫科個人風格和命運的一個寫照。
這張聖誕及新年賀卡是孫科與其夫人在1961年使用的。整張賀卡呈現的基礎色調是中國傳統吉慶祥和式樣的紅色。其正中央則是壽星的圖案，配上一隻可愛的鹿，壽星手中則緊握拐杖，捧著壽桃，福祿壽的場景描繪極為明顯。這種以祝壽形式表達喜慶之感的祝福設計，是極為典型的東方風格。但是左上方，卻有一隻蝙蝠一樣的飛鳥在盤旋。這樣的搭配，乍一看，似乎與福祿壽的整體格局不搭，但是若與下方的英文祝福語相結合，則不得不感慨於設計人的良苦用心。因為，無論是圖案的形塑、意象的選取，還是顏色的配對，整張賀卡呈現出東方主體、凸顯西式的風味。這是一種細緻而創新的設計，也是1961年孫科個人境遇的一種寫照。
孫科的一生，是在東西合流的文化背景下長大的。作為一個中國人，他繼承了他的父親孫中山對民主自由的熱愛。同時，受過西方教育的他，也期待能夠以西洋現代化的人文、社會與政治理念來改造當時中國僵化、腐朽的社會形態。這是他理想的一面，卻也是悲劇的一面。據史料記載，孫科在國民黨中始終都處於非主流的邊緣位置，算是異類和孤獨者。在蔣介石掌控國府黨政軍大權的過程中，孫科始終都在和個人集權及專制進行鬥爭，使得其成為了抗戰前後國民黨集權化大潮中的自由派代表。因此，他的仕途一路不順。1930年代組閣，但很快下台。全力制定憲法以結束全國訓政，卻因抗戰爆發而導致行憲失敗。抗戰後，國府在南京召開國民大會，孫科競選副總統，卻敗於桂系的李宗仁。最後，旅居香港、美國。他一生的自由主義理想實驗也宣告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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