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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會澤古城街道鳥瞰圖。周朝祥 攝
地處雲南東北部的會澤,因其銅礦開採的原因,明清以來各地移民和各種行會紛紛來此「淘金」,並建館立廟。鼎盛之時,共有百餘座會館寺廟宗祠在這塊土地上拔地而起,十餘省不同的古代建築、文化藝術、民風民俗、宗教信仰在此交匯,使會澤成為一座「眾神之域」的「寺廟之城」、「會館之都」。至今,在3.6平方公里的縣城內,仍保存有三四十座會館、寺廟、宮觀、家祠等,它們猶如巍峨的豐碑,精彩地定格了過去,無言地訴說著古城曾有的輝煌。 ■香港文匯報記者 馮鐵 雲南報道
儘管早已住進會澤新城高檔的小區,71歲的卞伯澤魂牽夢繞的,依然是一座座散落在老城的老會館、古寺廟,那裡是他童年的遊樂場、耕耘大半生的精神家園和學術的「後花園」,傾注了他無數心血。
移民聚會澤 以館作橋樑
天氣晴朗的時候,卞伯澤會到江西會館的古戲台前走走。江西會館的管理員們跟這位精通會澤文史的老人早已熟悉,他們知道卞伯澤又是在寫作的間隙來此休憩和尋覓靈感,所以並不打擾他。
「會澤在明清時期是世界上最大的產銅基地,還可以鑄造錢幣,相當於支持明清金融財政的經濟特區,十省三府在會澤設立了專門的辦銅機構,各地移民大量移居會澤,以『同鄉結黨』興建同鄉會館,以『同業辦會』舉辦同業廟會,以『同教聯宗』建立各類宗教寺廟。『爭修會館鬥奢華,不惜金銀億萬花。』這就是當年的盛況。」曾耗時5年、六易其稿寫成《會澤文化之旅會館文化》的卞伯澤對記者說。
會館的聯繫紐帶基本上是同鄉性的,以鄉土神作為其組織的神靈支柱。會館建蓋之初,神靈崇拜為單純的鄉土神,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館的神靈崇拜從鄉土神日漸過渡到崇拜鄉賢、名士的階段,於是會館便神上加神,日顯複雜,如湖廣人崇拜造福人民的治水英雄大禹,就在湖廣會館興建了禹王宮;江西人敬重深得民心的許遜,在江西會館供奉了許真君的神靈;福建人敬仰救助百姓的林默,在福建會館供奉了海神娘娘媽祖;貴州人崇拜保家衛國的烈士南霽雲,就在貴州會館建起了忠烈宮,各路神仙雲聚會澤,大家各揚各的名、各拜各的神。「通過這些眾多神靈的設置,士紳文化中的忠、孝、節、義便悄然化入庶民文化之中,完成了雅俗文化的碰撞與交融。」卞伯澤說。
廈門大學王日根教授在其所著的《中國會館史》中說,會館是最能反映明清社會變遷的基層社會自我管理組織,具有「祀神、合樂、義舉、公約」四方面的功能。可見,會館的創建者和修葺者,旨在「聯鄉誼,祀神祇」,而祀神的表現形式不外祭祀和演戲兩種,故大多數會館都建有戲台。
輝煌古戲台 熱鬧戲窩子
會澤縣城會館多,寺廟多,戲台也多,有的會館或寺廟裡的戲台還不止一座,如江南會館、陝西會館、雲南會館、衡州會館各建有大、小戲台兩座,形成「對台戲」格局,春秋良辰、歲時節令,或神袛生辰,各省移民及同業的人員都會在自己的會館戲台上演戲酬神,達到消災祈福等目的。
各大會館在會澤搭建的戲台形式多樣,各具特色,如江西會館的大戲台高大雄偉,工藝精湛,被譽為會澤的戲台之冠;貴州會館建有觀戲樓,樓上樓下可容納4,000多名觀眾,戲樓南端還有觀戲的戲亭,亭中可設宴擺酒,是專門為達官貴人觀戲而建造;豫章會館的室內小戲台,是一座全封閉的戲場,任憑下雨或天氣不佳時均能演出,場中可品茗觀戲,也可擺設酒席,很受縣城休閒階層的歡迎。
卞伯澤告訴記者,1944年,會澤業餘滇劇組織翼教社於豫章會館小戲台演出大型古裝歷史劇《孔雀膽》,第一次設計了舞台佈景,第一次破天荒女角女扮,由一未婚少女飾演已婚女主角阿蓋公主,在全城引起了轟動。因為戲劇在會澤的廣泛影響,就連普通老百姓在興之所至時,也能哼上一兩段唱詞,因此會澤在整個滇東北獲得了「戲窩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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