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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台第一台最受聽眾歡迎的節目叫《舊日的足跡》，由車淑梅主持；但我今期仿襲淑梅姐的節目名稱，定題目為《舊日的唱腔》，含意卻剛剛相反，是指一些舊日的粵曲唱腔沒有傳承，慢慢地褪色。
事緣近日看到一份數據統計的草稿，發現馬師曾、張月兒、紅線女等曾盛極一時的名家名曲都排在二十名以外，排名位置和他們在粵曲唱腔方面的影響，不大相稱。
從事聲音媒體三十多年，對於這現象毫不詫異，因為電台就是要經常尋找「時代的聲音」－－受廣泛接受的「靚聲」；其實不僅是聲音廣播，流行歌手也面對相同的課題。甚麼是「時代的聲音」非三言兩語可言明，不過可以舉個例子讓大家思考、思考。已故播音皇帝鍾偉明的聲音是長者年青時代的「靚聲」，鄭子誠是中年聽眾年青時代的「靚聲」，不同的聲音、不同的風格，代表不同的歲月。
馬師曾的「乞兒腔」可算是粵劇界的「舊日的聲音」。這位三十年代與薛覺先爭雄、把西方戲劇元素帶上粵劇舞台的泰斗，能夠以丑行行當擔班，真是後無來者，能媲美的就只有和他同期的廖俠懷；所以，連慈善伶王鄧永祥也以新馬師曾做自己的藝名，可見當時馬師曾受歡迎的程度多厲害。但到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戲迷喜愛唱腔斯文、官仔骨骨的文武生，男文武生新馬師曾、何非凡、黃千歲等成為粵劇舞台的新偶像，馬師曾誇張的唱腔也成「過去式」，只好回歸廣州，創做第二春。
張月兒的情況有點似馬師曾，論唱功，行內人無不稱頌。已故粵樂名家盧家熾說她的「鬼馬腔」不單是指擅唱諧趣歌曲，也形容她的行腔「鬼馬」，停頓拉腔，常有新意，別樹一幟；後來者，非有相當的造詣，也難仿效。
至於紅線女「女腔」的情況比較複雜，留待下回再談。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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