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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1968年畫作《闊浦晴嵐》,設色紙本鏡框,98×193公分
之於畫廊的藝術家單人展,拍賣預展的好處在於,你可以信步徜徉不同藝術贏家的作品之間,從紙上的開闔去度量諸賢的氣度,比對各家的技藝。古代書畫展場與近現代書畫展場毗鄰而設,其實展現的是一個歷史的跨度,清初四王到張大千徐悲鴻之間的空白、被市場忽略的區域,就是拍賣行的方向和機遇,所以拍賣場是價格的試探標尺也是引導的場所。
26日近現代書畫專場在拍前被置為焦點的畫作是張大千1968年潑彩畫作《闊浦晴嵐》,這件估價待詢的18平尺畫作由1600萬港元起拍,經場內幾方買家將近20口價的競逐,最終以3600萬元落槌,加上佣金成交價為4156萬港元,此與拍賣行專家拍前透露的心裡定價,相差不遠。
今次佳士得近現代書畫場一直瀰漫在李可染8400萬元的光輝之中,大千這一幅與之相比雖是價無可及,但如果你到預展廳走上一趟,就會體驗到張大千的一處青綠還是才氣逼人,聰明老辣得有點張揚,一身傲氣恍若不問世事。
佳士得拍的張大千一直拍得很漂亮,且本身張大千亦是市場中爭相投擲的一張牌。此次佳士得對於張氏更是有書有畫,並且通過對不同題材的選擇將畫家的氣質作出多面向的詮釋,細細咀嚼便會覺得很有品位,比如在展廳入口處,就有《白荷》與《猿》並列而置,動靜之間非常不含蓄的表現出畫家的筆墨勁道與線條的深厚功力。
《闊浦晴嵐》是張大千在巴西八德園所就,徵集這幅作品專家團差不多用了兩年時間。根據佳士得中國書畫部資深專家游世勳的講述,當時蔣經國在台灣開設的飯店請旅菲僑領蔡紹華經營,蔡氏在開業之前向大千求作此畫,後由蔡家私藏。玄妙處不在此,拍前的採訪中我們發現畫作的紙張有一道道豎紋,作為張大千徒孫的游世勳向記者透露,張大千所用的紙是專門在日本定做的「羅紋宣」,這種紙很緊,張氏所用很重的礦物質顏料就會被托在上面而不被吸入紙內,「所以張大千之後也有些人在畫潑彩,比如謝稚柳,但都產生不出這種漂亮的分寶石光澤,很大部分原因就在此。」走近細看畫作潑彩的部分會有小顆粒呈現,游氏說成因在於畫家作畫待顏料漸乾時,將畫豎立起來,而顏料中的礦物質沉澱才呈此效果。「而這種紙可以把他的每一道筆觸都記錄得很細膩,特別符合他創作的個性。」
「很多人問我張大千晚年轉畫潑彩是否和他的眼疾有關,老實說,是有一點,但是我們說還是他的才氣夠啊,才能把這種顏色駕馭得如此出神入化。」張大千晚年畫潑彩很多人會評論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睛不好,游世勳笑瞇瞇的向記者回憶說有時我的師兄會給打電話來說,「我發現他的顏色不單是石青和石綠,還有壓克力,因此青綠才會有玻璃光的效果。」
其實學過書畫的人都知道藝術「7分靠功夫,3分在靈氣」,但是少了3分靈氣可能一輩子都難畫出來。看張大千畫作處處抖落的都是才氣,佈局,設墨用水,瀟灑得彷彿根本無意識。《白荷》的荷花莖一筆拖下來就是畫家個性的寫照,「張大千非常喜歡在人前表演作畫,往往多人圍觀時的狀態都很好,所以這種表演性的線條都特別漂亮。」不管是重彩還是赭石青綠,張大千的氣韻是中國傳統書畫的柔情,但是開闔卻像是有國際視野的一種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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