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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 。網上圖片
袁 星
進了門，沒看到母親。父親說去翔宇家探望去了，他又被貓抓傷了，去醫院打狂犬疫苗剛回來。翔宇家的貓，是從我家要的。兩個月前，翔宇剛被這隻貓抓傷過一次。
姥姥帶着她家的貓，到我家住了段時間。那隻貓，是隻皮毛灰黑斑紋勻稱的母貓。姥姥回家前，那隻貓生了三隻貓崽子。兩隻有灰黑色斑紋，另一隻是白黃相間的花貓。小貓崽笨拙而乖巧，相貌可愛，很招人喜歡。小貓剛生下來，就各自有主了。我家要一隻，妹妹家要一隻，鐵哥們家要一隻。
貓崽子長到一個月大，鐵哥們的兒子翔宇就跑來，把其中一隻個大能吃的選走了。他把那隻貓帶回家時，母親就告訴翔宇的媽媽別讓孩子逗貓玩，以免被小貓抓傷。貓崽子帶到翔宇家沒兩天，突然被他家的狗驚嚇到了，鑽進一個深窟窿裡不出來。翔宇伸手進去，硬要把牠掏出來，結果手背讓貓崽子給抓傷了。為防萬一，只得到鎮衛生院注射狂犬疫苗。
按療程注射完疫苗沒多久，他爸媽去山上擼了兩天松子。天太熱，第二天沒帶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家別亂皮（調皮），才半天工夫，又讓小貓給抓傷了。為求保險，第二次去了鎮衛生院，要再注射一輪狂犬疫苗。
不算工夫和受罪，注射一輪狂犬疫苗，得三百多元。兩輪下來，怎麼也得六百多。在我們這兒，買一隻普通的家貓，不會超過五、六十元，僅兩次疫苗的費用，就夠他家買十多隻貓的了。鐵哥們很生氣，把小貓打了個半死，可這根本無濟於事。
家有小孩，養小貓小狗必須得慎重。去年別人送我家一隻小狗，小外甥如獲至寶，非要弄他家去養。母親阻止不了，就讓他抱走了。過了不到三個月，小外甥逗狗玩時不小心被抓傷了，也是按程序注射了狂犬疫苗。不過，那隻小狗當天就被妹夫摔死了。
孩子一旦被貓狗咬傷抓傷，就遷怒於貓狗，把貓狗殘忍地打傷打死，這是不可取的。八、九歲的孩子，只要教育看護到位，是不可能逮着小貓小狗玩並被咬傷抓傷的。
條件富裕的人家，喜歡養寵物，選擇寵物貓的，大有人在。姥姥家的貓生了貓崽子後，我家也搶先要了一隻。我家要貓，不是當寵物養，而是為了驅趕老鼠。小鎮上的家中，偶爾能見到一兩隻老鼠，有隻貓養在院落中，老鼠就不敢進門了。老家那地方，村裡老鼠多，捕鼠器、捕鼠藥，只能管一時，沒法起到長效。自從姥姥家的貓住進老家，周圍就連一隻老鼠都沒有了。貓，就是老鼠的剋星。
我小時候，也是把貓當玩意兒養的。一個周六，中午放了學，我在路上就和村裡的三狗哥、寧寧哥商量好了。回家放下書包，都沒跟父母說，三個小孩頂着烈日，偷偷去我姥姥家要小貓。去我姥姥家，先要翻過一座大山，接着過一條小河，再走七八里路才到。小孩的想法簡單，以為偷偷去偷偷回，貓就要來了。我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山上的路，到處堆滿亂石，長滿雜草，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滾下山崖。十幾米高的懸崖峭壁，莫說是人，山羊跌下去也未必能活。山下的河道裡，流水潺潺，清澈見底，河底挖有深坑，有的地方淺，有的地方深，幾個小孩都不會游泳，又不知深淺，一旦踩進深水裡，恐怕不止是喝多少水的問題。
三狗哥的姥姥家，和我姥姥家同村。我們三個小孩，莽撞而行，幸虧沒有岔路，邊走邊問，竟然摸對了地方。到了姥姥家，姥姥和小舅沒有平常那麼高興，一個勁問這問那。知道我是瞞着父母來要小貓的，姥姥給我捲了個煎餅先吃着，又忙着做飯給我吃。她怕我父母着急，囑咐小舅過會兒盡早把我送回去。二十多年前，村裡沒有電話，聯繫極不方便。
我正坐在姥姥家門檻上吃煎餅，才咬了幾口呢，母親就趕來了。她進門後啥都沒說，擦了把汗，拽過我來就賞巴掌。我屁股一疼，連煎餅都扔了。
長大後，母親跟我提過這事多次。那天，她和父親從地裡幹活回來，又累又熱，沒見着我。就去三狗哥和寧寧哥家問，也沒見着他倆。三家大人這才急了，分頭四處找。母親說她們當時連村裡的水井水塘都撈了，還是不見人影。去姥姥家找，是聽山上一個放羊的老頭說，有三個小孩朝我姥姥家方向走了，才抱着一絲希望，一把眼淚一把汗找過去。
挨揍的時候，我心裡委屈，要是不找，過不多久我們就回去了。若是提前跟父母說去姥姥家要小貓，他們肯定不讓去。自己偷偷跑這麼遠路，累和熱不說，貓沒見着，還得挨上一頓揍，心裡怎麼可能理解？那一次要貓的經歷，最後以沒要到結束。
後來，我家養過幾年貓。一隻灰黑斑紋的小花貓，時常在我的記憶裡跳躍，有時甚至能聽見牠喵喵地叫。我的右手中指上，至今還有處被貓咬傷的齒痕。那是我用螞蚱和蟬逗貓留下的印跡。小時候，逮了會飛的大螞蚱和蟬，總要用一根線繩拴住，拽着線繩的一端，讓牠們繞着飛。小花貓喜歡吃肉，見到螞蚱和蟬，一跳一跳想去抓。螞蚱脫了線，蹦到我家院中的刺槐樹上，眼看被爬上樹的花貓撲住，我急忙貓口奪食，手指就被貓咬破了。
那時沒聽說過什麼打疫苗，只是粗略用布條包紮了一下，就又玩去了。村裡和我一樣讓貓狗咬傷、抓傷的大人和小孩，也是像我這樣處理，僥倖的是都沒出啥意外。如今回頭看，這種情況，選擇包紮止血完全是錯誤的。被貓狗抓咬傷，立刻用肥皂流水沖洗，才是正理。至於打不打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那得再視具體情況而定。
提到貓，我又想到那首取名《波斯貓》的歌曲。伴着音樂，一隻白絨球樣的波斯貓，在房間裡躥上躥下，喵喵喵......喵喵喵地叫，鬧得多歡！
家中養貓，是讓牠捉老鼠，還是為了當寵物，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們必須懂得，貓兒不是人，牠們不懂人的規矩。跟牠們在一起，一不要距離太近，二不能挑逗和激惹牠們，還有，就是得學會防護，隨時隨地都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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