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與冼為堅伉儷茶敘,冼太轉贈冼為鏗先生(冼為堅先生弟弟)的大著《談文說古二集》,是一本深入淺出的文字學知識書,閱後大有裨益。
掀開這本書的扉頁,才知道書名題款及序言分別出自濠江「兩李」的手筆--李鵬翥先生及李成俊先生,都是筆者的師長輩朋友。
以年紀為序,李成俊是大李,相反地李鵬翥是小李。
由此勾起對「小李」的緬懷。
記得,李鵬翥逝世的噩耗,是在行旅中驚悉的,聞訊之下,心裡兀自戚戚然。
去年十一月杪,「第四屆世界華文旅遊文學國際研討會」在濠江舉行閉幕式期間,曾與他在街頭上匆匆相遇,與他一道的還有作家湯梅笑。當時仍見他精神頗健旺,詎料旋不久便陰陽分隔,不禁令人唏噓不已!
與澳門兩李認識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當時筆者是一介小記者。時值香港兩個新派武俠小說大家梁羽生與金庸,在港澳兩地掀起一股武術風。
那一年濠江恰巧有一場女子武術擂台,我被派往濠江採訪。我們一眾香港記者抵達濠江後,好客熱情的兩李作為東道主,例行給我們接風洗塵,我們也是由此而結識的。
後來我偶爾去濠江鏡湖醫院檢查身體,也一併認識了院長饒不辱先生(《澳門日報》社長陸波兄的岳父),此後加上彼埠的閩南老鄉、書法家梁老梁披雲先生,因緣際會,經常有機會往來相聚。
後來,筆者在黃德鴻兄主編的《澳門日報.新園地》撰稿,與濠江關係更邇密一些。
此後我進入香港三聯書店,上司蕭滋先生及上上司藍真先生,也是兩李的好友,這樣彼此之間走動更勤。
兩李都是誨人不倦、學問知識廣博的宅心仁厚的長者,丰度翩然,謙和兼風趣,言談之間,掌故、逸事、趣聞俯拾即是,每次敘晤,煮酒論英雄,談笑風生,如沐春風。
值得一提的是李鵬翥專著《澳門古今》(由李成俊作序),最先是由香港三聯書店出版的,其中的編務、書信來往,都是由筆者跟進的,因了這本書,使我對澳門從理論(文字)到實踐(實地遊)都有全面的認識。
因為兩李的關係,我除了因公赴濠江,也常帶家眷到澳門訪友遊玩。
每次與兩李通電話,他們便欣然接待。偶爾有作家經香港想過澳門玩玩,我只要一個電話通知兩李一聲,他們從來沒有托手踭(拒絕)。
期間倒是發生過一樁尷尬的事。
若干年前瑞典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馬悅然教授與夫人陳文芬伉儷來港,曾向我表示,很想過大海去開開眼界。
我便自動請纓,給二李打了長途電話,二李表示歡迎。但因是旅遊旺季兼有賽事,酒店非常短缺,但他們表示會盡量想辦法云云。不用多久功夫,回覆酒店已安排妥當。
我們好整以暇,翌日聯袂到了中港碼頭,購了船票,準備過關的時候,才發現馬夫人的護照是台灣身份證,未經申請不得入閘。我只好硬着頭皮向兩李如實報告。都怪事前沒了解清楚,害得兩李之前所有周致安排付諸東流。
對此事筆者迄今仍耿耿於懷,覺得辜負了兩李的好意。
兩李無疑是濠江標幟性的人物,是濠江文化天空兩顆閃爍的星宿,現在兩李之一--李鵬翥這顆文化之星的殞落,深感扼腕!
李鵬翥有一個詩意的筆名:梅萼華。而今,梅萼凋謝,化作春坭更護花,她幽遠的芳馨,將長留文化界朋友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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