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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黃貴強的手腳長包,疼痛得無法合攏。 本報廣西傳真
廣西大新縣五山鄉三合村長屯,早前因鎘污染事件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本報記者日前在長屯看到,雖然涉事的鉛鋅礦廠在2002年關閉,但村民守着飽受污染的土壤、泛黃發臭的水源、一座座廢渣堆成的山包......環境並沒有隨着時間推移而改善,礦場帶來的污染將深藏地下300年不散。長屯人不僅永遠失去了耕地,更喪失了賴以生存的基本經濟來源。失地失業的村民,90%以上患關節疼痛,有些甚至變形化膿,更無法外出務工。事件經媒體曝光後,官方組織了村民體檢。不過,官方早前公佈結果稱,有效檢測的530人中未發現鎘污染所致慢性早期健康危害個體,村民對此表示質疑。■香港文匯報記者 孫娟、曾萍、唐琳廣西報道
12月本是地頭堆放稻梗的季節,在桂南地區,稻穀能達到一年三熟,農民常年在田地忙碌。而長屯的景象卻不同,記者站在村口,看到的只有一塊塊長滿雜草的荒地,有的地甚至變成烏黑色。「我們2005年就已經不種地了」,1949年出生的黃慶梅對村莊這段「歷史」瞭如指掌。
公開資料記載,新中國成立後,廣西437地質隊在長屯發現鉛鋅礦,累積探明鉛鋅儲量近27萬噸,屬中型礦床。1954年,大新鉛鋅礦建礦,屬國營企業。長屯位於鉛鋅礦區的下游地帶,分為4個集中居住區塊,記者看到,其中最近的第4生產小組距選礦車間僅百餘米,兩者隔耕地相望,而礦區排污溝與村民的飲水渠在中游匯合。
廢水混河水泛黃刺鼻
「開礦以後,廢水就這樣流下來,一到下雨天,污水和飲用水就混合在一起,淹沒農田。」黃慶梅感嘆,年少時河水清甜、河裡時常能抓三五斤重的大魚,稻穗激起波浪的場景早已不復存在。
雖然備受骨痛困擾,一瘸一拐的黃慶梅仍堅持帶記者到村莊和礦區走走。說起田地的污染,她顯得很激動:「你們看,這塊田的顏色都成了綠黃色,那塊田連荒草都長不起來。」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村裡的水田種什麼莊稼都無法成活,河水變成刺眼的黃艷艷的污水,還伴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三歲小童喝後手腳痛
「這種水燒開之後味道還是澀澀的,水壺也會積起一層灰白的水垢。喝了這些水,村裡三五歲的小孩也都會手痛腳痛。」黃慶梅所指的污水溝位於長屯上游,礦區生產後的廢水由這裡排出,雖已過去十幾年,一眼望去,常年遭受金屬沖刷的黃色污垢沉澱在河底。記者對河水進行採樣時,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河水的顏色也與普通河水有着明顯的差別。
記者在村裡走訪發現,長屯鮮有青壯年和小孩,村口常是老人三五聚在一起抽煙、聊天。「年輕人怕污染,再加上田地都種不了,都出去打工了。」村民黃漢偉告訴記者,「村裡90%的人都有骨痛,一到陰雨天就痛得不行。從90年代開始,我也出現骨痛症狀。」和大多數村民一樣,黃漢偉認為骨痛病是鎘污染造成的。
廢渣沖田裡莊稼壞死
據了解,鎘賦存於鉛鋅礦中,但大新鉛鋅礦開採時只回收鉛鋅兩種金屬,其餘共生金屬棄置於尾礦,這使得尾礦中鎘的含有量遠高於它在礦石中的品位。「開礦的廢渣堆在山上和村莊裡,隨雨水沖刷到田裡。」
村民黃貴強說,停止耕種後毫無經濟來源,「外面打工的子女給一點,加上自己種點玉米,就這樣咯」。記者看到,山上的玉米由於缺水,明顯發育不良。
「村裡面的老人沒辦法了,只能去山上挑土在地上蓋一層再種,你看這菜葉那麼黃,哪裡蓋得住。」黃慶梅顯得很無奈,「前幾年有人想在這裡重新試種桑葉,但是長不到一米高就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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