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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熱點專欄作家 James Saft
面對各國央行，投資人心頭浮上了一層不熟悉的感受：被出賣了。不只是印度央行意外降息，丹麥及加拿大央行亦出乎意料調降利率，上周瑞士央行更是跌破各界眼鏡，才剛宣稱歐元/瑞郎匯價限制是貨幣政策的基石，沒幾天後就宣布棄守匯價限制。問題不在於這些舉措讓人們虧錢，因為顯然有人能從中獲利。問題在於人們對央行的信任消蝕殆盡，人們不再相信央行大多數時候能夠掌控形勢，亦不再認為央行的承諾值得信任。幾乎沒有分析師預料到加拿大央行會降息，但該央行把利率從1%降到0.75%，因為本國經濟雖然受到能源價格大跌衝擊甚深，但房價仍有泡沫化之虞，且債務水平亦是一大顧忌。倫敦ADM Investor Services策略師Marc Ostwald在致客戶報告中指出，「這表明勇氣已經大失，央行官員通常應該避免這樣，尤其是當一個國家像加拿大這樣，有着發達國家中最糟糕的家庭負債水平，還有房地產過熱問題」。「在危機年代過後，發達國家央行試圖讓穩定假象深植人心，但如今表明整個假象已開始以相當混亂的方式破滅......歐洲央行明日的舉措看來愈來愈令人尷尬。」
對於那些才剛對央行感到戒慎恐懼的朋友，我心頭馬上浮現了兩個建議：忘了吧、習慣吧。
忘了吧 習慣吧
過去25年，投資人已經習慣那種央行「跟我同一陣線」的感覺，且理由相當充分。美聯儲在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與伯南克主政期間執行不對稱的貨幣政策，在市況正常之際，通過降息以紓解市場失序問題，但對於升息以防止經濟過熱或避免市場過度承擔風險時，則顯得畏首畏尾。在1990年至2012年之間，美國股市逾80%的超額報酬，均發生在聯儲利率聲明之前的24小時內，聯儲與投資人的甜蜜關係不可言喻。這並非央行「喜歡」投資人，而是央行打開經濟管控工具箱，發現幾乎沒有可選擇的操作槓桿時，這時投資人就能派上用場。歐洲央行周四應該會推出的量化寬鬆，其很大的一個重點就是推升較高風險資產的價格，同時刺激支出、投資與成長。事實是，雖然投資人可以藉着被央行當成工具而賺進鈔票，但很重要的是，務必謹記這種關係的本質及其限度。
央行繼續把市場與投資人當作刺激成長工具的思維遠未消散。歐洲央行轉向擁抱量化寬鬆；日本央行繼續其大規模計劃；美聯儲仍舊維持近零利率水平，儘管其單純地只有改善經濟基本面這個理由。比較令人擔心的是，央行越發認為自己是被迫用嚇一跳政策來震撼市場的這種想法。請記得，你知道那些央行長官亦了解，我們之所以能夠度過危機，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央行的信譽可靠。瑞士央行這樣的舉措，會導致信用漸失，下一回能夠倚靠的信用資本就減少了。記着，瑞士央行並非被迫走上這一步：畢竟該行大可以暢快印鈔。瑞士央行之所以有意外之舉，是因為該行認為不值得為了來自歐洲央行、希臘與俄羅斯的風險，在政策上背負龐大的潛在成本。相反的論調則是央行大小有別，瑞士、加拿大與這類較小央行，與如歐洲央行、美聯儲及日本央行的規模有差距。面臨油價崩跌這類實際形勢變化時，較小央行會更加岌岌可危，較大央行可以隨心所欲自行「創造時勢」。話說回來，雖然歐洲央行轄下經濟體規模甚大，但卻或多或少地受到低劣的制度設計扯後腿。當需注意的是，日本央行在周三結束的會議中維持貨幣政策不變，卻同時發表兩個矛盾要點：該行將能在未來15個月左右達成其2.0%通脹目標；然而同一時期的核心通脹前景卻是下滑，並非上升。到了某種程度，投資人有可能失去信心，或者大型央行可能對有利於市場冒險的政策豎起白旗，一如瑞士央行的舉動。■題為編者所擬。本版文章，為作者之個人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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