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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愛琴與記者一同觀看香港文匯報關於紅場閱兵的報道。她希望日本極右分子也能深深反思，再發動戰爭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羅洪嘯 攝
見證戰爭 亦見證勝利
今年5月，俄羅斯為慶祝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舉行了盛大的紅場閱兵，劉少奇之女劉愛琴等6位中國老兵的後代亦在受邀行列。這位經歷過中國抗日戰爭顛沛流離、又渡過了蘇聯衛國戰爭困苦坎坷的耄耋老人在對話本報記者時，表情安靜淡然，但當她談起莫斯科紅場閱兵以及即將到來的抗戰勝利日天安門閱兵時，依然有些激動。「70年的和平不易」，她追憶衛國戰爭時那些炮火紛飛的歲月時感歎道，「不覺得悲苦，但戰爭可恨，希望全世界能一起堅守勝利成果。」 ■香港文匯報記者 朱燁 北京報道
已88歲高齡的劉愛琴一直高舉着父親劉少奇及哥哥劉允斌的肖像，全程參與了俄羅斯慶祝衛國戰爭勝利的紅場閱兵。
紅場面積只有天安門廣場的 1/5左右，「前前後後走了五六公里，」劉愛琴總覺得太短，「走過一遍之後我們幾個又返回去，想要再重新來一遍。」走過紅場時，舊事彷彿電影膠片般一幕幕閃過劉愛琴的眼前，似乎每一步都浸染着過去的影子，那些青春雀躍的、炮火轟鳴的、飽含淚水卻又凝聚希望的記憶，又一次浮現在這位老人的腦海中。「當年慶祝衛國戰爭勝利，就是在紅場；後來戰爭平息上了大學，逢年過節也會跟同學們去紅場遊行；現在以中國老兵的身份再次回到這裡慶祝勝利70周年，感覺五味雜陳。」劉愛琴動情道。
憶衛國戰爭：勝利來之不易
被紅場閱兵勾起了過往回憶的劉愛琴，向記者講述了那些戰亂的日子。1941年6月22日凌晨，希特勒忽然撕毀「巴巴羅莎」協定，對毫無防備的蘇聯不宣而戰，僅1個月就達到了莫斯科郊區，速度之快、殺戮之狠讓整個蘇聯人民都驚慌不已。「窗戶上貼了膠條，睡覺也不安穩，總能聽到炮火聲，天不亮就開始聽到廣播，其中有兩次我們聽到莫斯科差點被佔領，心裡怕極了。」她描述當時稱，「即使是見慣了炮火的自己，也不免為那次戰爭的恐怖感到顫抖。」
戰爭剛開始時，德軍的飛機幾乎每天都在兒童院附近的上空盤旋，劉愛琴稱，那時候像哥哥那樣的大班孩子們要分批在房頂、門口值班，隨時觀察飛機的動向，而中班的孩子們則負責保護更年幼的孩子們撤離，「飛機只要一來，我們就立刻一人領着一個孩子往防空洞跑。」因為戰爭的特殊性，兒童院裡不少德國同學也蒙上了「德國鬼子」的陰影，但劉愛琴並不把他們當作敵人，「老師專門講過，他們也是共產黨的後代，跟侵略我們的德國兵不一樣，有些德國男生還會上戰場去打德國兵。」
隨着戰爭的加劇，符合年齡的男同學們參軍上了前線，而兒童院的女孩子們在學習之外，也擔起了照顧傷病戰士的重任。日子隨着戰爭時間的拉長變得更加難熬，為了吃飽，假期裡的劉愛琴和同學們還會到農莊收莊稼、割麥子、挖土豆、刨胡蘿蔔，每個人手上都裂開了血口，但無人叫苦喊疼。經歷了那段時期的劉愛琴是倔強而樂觀的，雖然敵人的轟炸機隨時會摧毀一切，飢寒交迫的煎熬又似乎永無盡頭，但她始終相信，希望永遠存在。
整場戰爭的轉機發生在1942年初，據她回憶，位於莫斯科以東300公里的伊萬諾沃國際兒童院當時已經岌岌可危，全校師生開始打包必需品，準備第二天一早全部撤離到後方。「老師叮囑說晚上不要脫衣服睡覺，隨時準備提前撤離，那一夜睡得也不安穩，到天光也沒有撤離的動靜。後來，住在1層的男孩子們忽然跑到2層，邊跑邊喊 『不走啦！不走啦！敵人打跑了！莫斯科保住了！』我們愣了一會兒，立刻歡呼起來， 『烏拉！烏拉！』那次之後，形勢就開始好了起來，至少讓德國人知道，佔領莫斯科並不容易。」講起這段回憶，劉愛琴依然沉浸在喜悅中，對記者揮舞着雙臂，彷彿回到了1942年初的伊萬諾沃。
武器今非昔比 勸日慎重反思
經歷過戰爭的人，必不願再次提起傷痛，更不願重蹈覆轍，這樣慘痛的經歷，一次已經足夠，劉愛琴皺起眉頭一字一頓地說，「真的再也不要戰爭了」。 戰爭何其苦，卻能不以當時之苦為悲；和平何其幸，卻也不以今日之幸為喜。她認為，二戰之後能保持那麼多年的世界和平，是當時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此現在紀念二戰勝利70周年十分有必要，勝利來之不易，和平更需堅守。「現代武器跟以前不一樣，再有戰爭的話，地球都將不復存在了，」她憂心地說，「這麼多年沒有戰爭，值得慶賀，但是希望心胸狹窄的日本極右分子也能深深反思，再發動戰爭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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