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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4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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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旅程


■星池

夜幕低垂,少年佇立車站,當微風輕輕拂面,公共汽車亦隨之駛來,門恍若為他而開。

車廂光亮,乘客不多,少年卻難以覓得位置坐下。他瞧見姿容豔麗的女士把手袋放在身旁座位,彪形大漢讓雙足擱在前方的座位,枯瘦老人則橫睡在兩張座位上面。最後,少年在後方找到一個窗邊位置坐下,可是,車子已行走了一段時間。

路燈不多,窗外的景物頗為朦朧。少年略覺疲倦,兩眼緩緩閉上,須臾,被一把洪亮沙啞的聲音吵醒。一名壯男拿起手機正與好友高談闊論,毫不顧忌,使其私事赤裸裸地在車廂之中迴盪。少年被迫聞知壯男當下工作上的不如意,與昔日風光一時的情形。待其通話結束,少年鬆了一口氣之時,壯男的手機鈴聲響起,這次換來了他在感情上的剖白,如何不耐煩地回應女友的埋怨,一字一句擲進所有乘客的耳內。

車子上了公路,正以高速行駛。忽然,一對小兄弟在通道來回跑跳,嬉戲玩樂,每逢車子轉彎,小孩們也步履不穩,險象環生,其父母則忙於以指尖掃動手機屏幕。直至司機從倒後鏡瞥見情況,出言勸告,小兄弟的雙親才有所行動,伸手入袋,掏出一塊平板電腦,它隨即成為小孩們的保母,令二人乖乖坐好。

少年決定將視線重投窗外,從黑漆漆的布幕,依稀凝望不斷後退的風景。一排綿長的山坡後,瞬即變成高樓林立的城鎮畫面,緊隨又見炊煙裊裊的田園鄉村,恰似隨手亂放,絲毫沒規劃,令人搞不清狀況。上車至今,少年如夢似幻,捉不到半點真實的感覺。

或許出遊太久,少年顯得有點疲憊,無力地倚在椅子上。突然,車子急停,搖醒半睡中的少年,原來有一名途人胡亂橫過馬路,影響來往的車輛,令響按聲四起。少年清醒過來,深感誰也想走屬於自己的路,本是平常,卻無權破壞或擾亂他人的行程。少年看見窗外景物再次流走,車子開始移動,察覺自己的旅程仍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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