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提及的「亞姐級」花旦還有另一口苦水,她指現時政府的資源絕大部分用來培訓新秀,對於夾在新秀和資深演員中間的一批「中年」演員,資助極少。她不是第一個向我訴苦的「中年」演員,2006年我還在粵劇發展諮詢委員會的時候,同期的委員劉惠鳴也提過再沒有政府支持,他們這批「半新不舊」的演員要自己籌措資金,才有演出機會,十分吃力。
說起來可能是一個「黑色笑話」,「中年」演員沒有受政府「重點」關顧,是因為粵劇界做得太好,行業沒有危機,無須勞煩勞工處介入調停劇團破產、演員沒有糧出的問題。說得白一點,當年政府的底線是不資助純商業營運的粵劇團,最多也只能在場地安排上提供方便,「中年」演員組班,如果不符合政府訂下的資助條款,自然會被視為商業行為,「自生自滅」了。2006年至今轉眼十年,究竟政策有沒有改變呢?這個我不知道;但從「亞姐級」花旦的口中感受到「中年」演員的困局仍然存在,這對本地粵劇的承傳可能造成極大的損害。
上文提到的「中年」演員,主要是指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出道的演員,很多還是「八和粵劇學院」的畢業生。經過二十年的舞台生涯,人到中年,上了位,走不下來,站在十字路口,前景如何,擔憂是難免了。其實,「新秀」也有很多已經人到中年,個別還到半百,只是入行遲,職業生涯短,所以才會被視作「新秀」,享受到政府的資助。
「中年」演員和「新秀」不同的地方,是「中年」演員已具一定的造詣和舞台經驗,對粵劇藝術傳統也有粗淺的認識,不像「新秀」仍然在訓練階段。如果大佬倌有興趣找傳人,當然應以「中年」演員為對象;打個譬喻,英超「曼聯」今屆成績差劣,但也不能靠「青訓隊」救亡。我建議主辦一個為期十年的「香港粵劇藝術傳統承傳計劃」,由「粵諮會」或「粵基會」牽頭,和「八和」合作,很多粵劇工作者特別給面子政府,然後「八和」負責勸服大佬倌參與,防止再出現過去八十年「藝隨人亡」的災難。「香港粵劇藝術傳統承傳計劃」也會為「中年」演員提供相對穩定的日子,並能提升他們的藝術造詣。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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