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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馬蒂斯
在2016年伊始，市場正在濃濃寒意中瞭望今春，在香港農曆新年過後即將上演的大戰之前，首先進入眼簾的依舊是倫敦2月的蘇富比夜場。戰情如何無從預測，但是日前九幅印象派、現代及超現實主義畫作已經悄悄來到了香港。在金鐘的蘇富比藝廊的展廳中，九幅作品均是2月3日晚拍的明星拍件，相較於華人新貴藏家偏愛的印象派大師如梵谷，不得不說，今次的弗朗西斯·畢卡比亞(Francis Picabia)讓人眼前一亮，這位由立體主義轉向超現實主義的20世紀畫家，將有罕有機械元素構圖作品參戰。
不過，最亮眼的，還是這件掛在展廳主牆正當中的亨利·馬蒂斯(Henri Matisse)《鋼琴課》，此幀畫作在私人藏家處收藏 85 年後的今春重現拍場，成為今季倫敦晚拍中估價第二高的拍品。■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資料及部分圖片提供：香港蘇富比拍賣公司
誕生至今已有110年的野獸派，代表人物馬蒂斯無疑是20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流暢的線條、迷人的色彩和裝飾的風格，影響了後面現當代藝術的數個流派。而華人藝術圈裡，他依舊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常玉、林風眠和趙無極，都曾以作品向他致敬。
今次標注估價為一億四千萬至二億零八百萬港元的《鋼琴課》，繪於1923年，是馬蒂斯在尼斯早期的室內題材作品。畫中室內鋪滿各種顏色鮮豔的布帛，這是馬蒂斯1920年代作品中的重要標誌，而作為畫面重心的正是馬蒂斯最愛的模特兒--亨麗葉特·達麗卡賀和她的兩個弟弟。
查爾·菲利道一號
馬蒂斯於1921年在尼斯的查爾．菲利道一號定居，這是一座十八世紀的建築，其住所和畫室位於三樓，不僅可以觀察鎮上動態，更可看到海濱的英格蘭步道。據說，馬蒂斯被這座沿海城鎮的情調所深深吸引，過後數十年以此為主題，創作出多幀畫作。在那些畫中，馬蒂斯有時會故意通過陽台和窗戶，露出外面的景色和遠處的海洋，有時則喜歡把模特兒安置在純粹的室內背景中，專注表現人物體態。據介紹此幅《鋼琴課》是馬蒂斯在尼斯的室內畫典例，畫面中人物姿態自然，神情專注心無旁騖的一刻，讓馬蒂斯獨到的繪畫技藝得以彰顯。
構圖巧妙運用繽紛的圖案和閃爍的白色高光，是馬蒂斯的「尼斯時期」畫作要素。鋼琴、房門和兩個男孩身上豎條紋衣服的線條直挺，與紅色屏風、牆紙和地毯上的短促筆觸相映成趣，男孩們衣服上的細長黑白圖案與鋼琴鍵也恰好作出呼應。資料顯示，現存華盛頓國家美術館的《彈鋼琴女孩和下棋的男孩們》與此畫息息相關，但該畫中兩個男孩專注於他們自己的遊戲，而此次上拍畫中其中一個小男孩站到了亨麗葉特背後，似乎被她的音樂迷住，另一個小男孩則坐在扶手椅上看書。畫幅右上角牆上掛了一幅小提琴手素描畫，是另一個對音樂的象徵。
傑克·庫沃曾細緻形容馬蒂斯在查爾·菲利道一號的畫室：「牆紙圖案稠密，有些怪誕，天花板也滿是畫。馬蒂斯把自己的油畫和素描當作鏡子般掛在牆上，另外還有米開朗基羅素描畫的複製品、他收藏的民族面具、布藝和庫爾貝等人的油畫。馬蒂斯添置了一些可裝卸的框架，用來支撐他挑來做佈景的裝飾布幅，看起來就像一個可以隨時移動的舞台。大房間裡放有他的道具、模型和各種服裝，這樣他可以專注於室內的創作」。
馬蒂斯與亨麗葉特·達麗卡賀
據悉，本畫中人是馬蒂斯在尼斯時期合作最多的亨麗葉特·達麗卡賀，以及她的兩個弟弟保羅與讓。馬蒂斯於1920年認識亨麗葉特時她只有十九歲，在隨後的七年裡，她是馬蒂斯最主要的模特兒，更影響着1920至1927年這段尼斯生活的藝術和心理情緒。
在查爾·菲利道一號的馬蒂斯畫室裡，亨麗葉特充當了各種角色，有時拉小提琴、有時讀書、下棋、繪畫。馬蒂斯傳記的作者希拉里·斯普林曾談到馬蒂斯與亨麗葉特的關係，說馬蒂斯「挑選她是因為看上她的內在品格、她的健美身材和昂揚的氣質。亨麗葉特比之前的模特兒年輕，卻更持重，沒有過多世俗之氣，因此與馬蒂斯天馬行空的創作更加般配。亨麗葉特姿態優雅流暢，一張鵝蛋臉上五官端正，舉止從容，氣度不凡，體態堪稱完美」，據說，本系列的其他作品現多收藏於重要博物館：華盛頓國家美術館的作品中，亨麗葉特的弟弟們在下棋；另外巴塞爾美術館和尼斯的馬蒂斯博物館各有一幅，畫中都僅有彈琴的亨麗葉特一人。
最後描繪奏樂場景的作品
眾所周知，雷諾瓦是馬蒂斯在法國南部時的鄰居，他的畫作帶給馬蒂斯很大影響，兩位藝術家時常見面，交情頗深。馬蒂斯於1917年第一次探望年邁的雷諾瓦，並把他介紹給自己的親友、收藏家認識。模特兒安德莉·于斯林更是馬蒂斯向雷諾瓦引薦，從而成為雷諾瓦生前最後兩年的模特兒。雷諾瓦去世後，馬蒂斯依然會去探望他的家人，並在1920年寫道：「我悠閒地細看雷諾瓦的油畫，對我幫助很大。」馬蒂斯與雷諾瓦都喜歡在親暱的環境下描繪彈奏音樂的人物，這是馬蒂斯早年就很重視的主題。
蘇富比表示，亨麗葉特的藝術細胞和感性的一面令馬蒂斯着迷，並讓他想起自己與家人沉醉於音樂之景象，見於其數幅早期作品。《鋼琴課》和同系列的其他作品是馬蒂斯生前最後一組明確描繪奏樂場景的作品，它們結合音樂與藝術，呈現馬蒂斯發自肺腑的熱忱，是其一生中最無拘束、最具生命力的作品之一 。
記者手記：
超現實主義部分的一件小尺幅畢加索作品《人物》，估價一千一百七十四萬至一千七百六十一萬港元。同時，《風扇》畢卡比亞於其達達時期所創的罕見、影響深遠的機械師經典畫作，當中描繪的風機具有明顯的女性特徵。畢卡比亞所運用的機械形態以及從中喚起的情感聯繫，為其對藝術在現代工業化時期的角色理解打下重要基礎，估價為2,080 萬至 2,890 萬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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