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不亂：洗髮懷舊之旅

方　芳

眼睛做了個小手術，不能濕水，也不能低頭。半個多月來，都在不同地區的髮型屋洗頭，去到哪裡洗到哪裡，但求方便，這居然讓我找到最便宜的髮型屋。

哪一區洗頭最便宜？你一定以為是偏遠地區了，其實，市中心的銅鑼灣區平到你笑，銅鑼灣駱克道的樓上新潮髮型屋林立，總有一間在左近，因為競爭大，要大小通吃，所以洗頭價甚低，其中一間洗頭價僅五十八元，價錢便宜得令你無法相信。相反，來到油麻地，髮型屋並不容易找，洗髮六十多元，居然比銅鑼灣還要貴哩。

有次去上環辦事，順便洗頭，居然無法找到髮型屋，打電話問一下在上環辦事的小友，他介紹我到上環永樂街唯一的樓上舖，髮型師說要等四十五分鐘，因為洗頭師傅沒上班，需要找替工。原來有了最低工資後，洗頭工都轉行，選擇做輕鬆的工種了，全行洗頭工奇缺。

轉到蘇杭街摸上傳統理髮店，瞥見陳設都是「老古董」，幾個上海老師傅，都是穿上劃一理髮師制服，很有點派頭。正想轉身離去，正閒着的上海老師傅，見到我這難得的女賓，熱情拉門迎客。不好意思拒絕，唯有來一趟「洗髮懷舊之旅」。

老師傅替我墊好圍巾，嘩啦啦就把「啤酒樽」洗髮水往我頭上倒，坐着搓髮洗頭，然後再到發黃的躺椅沖水，再用重型風筒吹呀吹，有時不經意要躲一下「陣陣熱風薰薰吹」。這情景，時光倒流數十年，喚起了少年的回憶，從古董理髮店到新潮髮型屋，不經不覺走過了幾十年。

老師傅囑，農曆年尾過了十五，男賓已經雙計了，女賓則在年廿七才雙計，最好年廿六來。何日君再來？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