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定從心？「跨性別」引「廁所之爭」

2016-10-28

■無性別廁所可提供給不同人士。網上圖片

個人成長與人際關係

「男入男廁、女入女廁」是人們在公共場合使用洗手間的常規，這是因為我們身處的社會是按男和女的生理性別劃分廁所的類別。不過，這種以生理性別二元劃分廁所的做法在美國出現轉變。奧巴馬政府在今年5月向全國公立學校發出通知，要求學校必須允許跨性別學生按照自己的性別認同（即「心理性別」）選擇使用哪種廁所，而非根據出生證明文件上的生理性別，部分州政府和保守派團體不滿奧巴馬政府的做法，遂爆發「廁所之爭」。 ■劉彩珊老師香港通識教育教師聯會幹事

推校園跨性別如廁 11州控華府濫權

美國「跨性別廁所」爭議持續擴大，以德州為首的11個州政府前日發起訴訟，控告奧巴馬政府濫用行政權力。

奧巴馬政府早前向全國所有受資助學校下達通知，要求學校允許跨性別學生（見概念解說）按照「心理性別」使用廁所，更表明不服從的學校可能失去資助，該舉動惹來極大爭議。

11州政府在起訴書稱，華府企圖將全國的教育及辦公場所變成「大型社會實驗室」，批評有關指引缺乏法理基礎，並肆意踐踏保護小孩及基本私隱權利的常識性政策。

德州政府早前曾表示，寧可放棄10億美元（77.5億港元）的教育資助，也不會遵守指引；州檢察官帕克斯頓表示，有家長擔心跨性別人士一旦可按「心理性別」使用廁所，會威脅小孩安全。

部分校區亦有參與今次訴訟，其中約有100名學生的一個德州北部校區，日前便通過新政策，規定學生必須根據出世紙上的性別使用廁所。

概念解說

跨性別（Transgender）：跨性別泛指心理或行為上的性別認同有異於其出生的生理性別的人士。較為公眾所認識的跨性別人士有變性人和易服人士。例如，具有男性生殖器官的人在心理上認同自己是女性，他會作出女性化的打扮和動作，部分人士屬於患上「性別認同障礙症」，需要進行變性手術改變原有的性徵。

多角度觀點

支持：反歧視保障跨性別兒童權利

跨性別兒童可能在幼兒期間已想表達成為另一種性別的想法，對於自己要跟同性者作相似的外觀或行為感到抗拒，反而渴望作出另一個性別的打扮，他們亦偏向與另一個性別的兒童玩耍，不少父母最後都會接納子女的要求，讓他們選擇自己喜歡的裝扮。然而，跨性別兒童面對最大的難題，就是當他們在校園內使用廁所時，他們會因為外表與生理性別不符，而在廁所裡被其他同學報以奇異目光，甚至成為被排擠和騷擾的對象。

如果學校准許跨性別兒童在校內自由使用廁所，就能避免他們因校方及同學的壓力下扭曲自我，使他們可以在健康友善的環境下了解自己的性向，待步入青春期後才決定是否採用荷爾蒙療法及進行性別置換手術。

故此，支持這項通知的人認為由國家落實在政策上的保護，才能迫使校園讓跨性別兒童自行選擇廁所，打破社會既存的二元性別刻板印象，紓緩他們在成長期間因性向與主流不同，而引起的焦慮情緒。

反對：反常規侵犯民眾私隱安全

反對人士則認為讓跨性別兒童自行選擇廁所的做法，違反了社會大眾按生理性別使用公共廁所的常規，而且奧巴馬政府用削減資助的行政手段，迫使公立學校遵從政策，是跳過了民意討論和立法辯論的程序。

反對人士質疑奧巴馬政府的政策向LGBT（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團體傾斜，忽視大多數人的意見及感受，加上這種做法會為不法之徒利用，假裝為跨性別者闖入女廁，導致偷窺、非禮等性罪行提供可乘之機。

一名居於美國亞利桑那州的父親Danny Thompson，在Facebook上載了一段反對跨性別廁所言論，指他的女兒也有使用女廁的權利，女孩的私隱和安全亦應受到保障，不讓男孩進入女廁並不是歧視，而是基於客觀事實下的社會常規，在仍然是以兩性建構的社會中，女孩會看到有男孩進入女廁而感到混亂和焦慮。Danny Thompson批評這種平權運動把男女分廁的社會常規描繪成了歧視和迫害，並沒有顧及大多數人的權利。

按心理性別如廁首獲美法院支持

在奧巴馬政府未發出這項通知前，學校未有統一處理跨性別學生的方法，當中有些學校只允許跨性別學生使用獨立的特殊廁所，Nicole Maines就是其中一位遭受特殊待遇的兒童。

生理性別為男性的Nicole從小就自覺自己是女孩，家人接納Nicole的性向讓她作女孩打扮，但Nicole在學校不被允許使用女廁和女更衣室，每天只能單獨使用職員廁所，異樣的目光令Nicole備受壓力並轉校。其後Nicole父母控告校方歧視，經過七年的審訊，法院在2014年裁定校方違反《反歧視法》，成為美國第一宗跨性別學生獲得使用與自己心理性別相應的廁所權利的案例。Nicole Maines把自己的心路歷程寫成書《Becoming Nicole: The Transformation of an American Family》，又在TEDx Talks分享自己在學校所遭遇的不友善經歷，呼籲大眾接納跨性別人士，共同締造一個能包容多元性向的社會，全片可瀏覽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XnTAnsVfN8。

法規強改習慣多元共融難成

跨性別學生使用男女廁所而引起的爭議，反映出社會對男女性別定型的看法，大眾認為男性應該陽剛而女性應該溫柔，假如打扮女性化的人士出現在男廁，便會被投以奇異目光，而且公眾普遍憂慮女性容易受侵犯。

公廁不分男女危害眾人安全

有些人士提出一個折衷的方案，在學校、機構和公共場所興建「中性廁所」（又稱「無性別廁所」），廁所內有獨立的廁格保障私隱，中性廁所可供男性或女性使用，父母也可帶自己的異性小孩使用廁所，能滿足不同人士的需要。

然而，有團體認為中性廁所等同把跨性別者隔離，令跨性別者未能真正融入社會。因此，有團體提倡公共場所的廁所不應分男女廁，應全面使用中性廁所。可是，一旦有假冒跨性別者的男性進入女廁或女更衣室偷窺或性侵女性，會令公眾不滿政府的跨性別政策，甚至認為政策偏向保護跨性別者，而忽視多數人的私隱和安全。

打破二元性向波及範疇甚廣

當校園的男女二元性向思維和常規被打破時，會在其他範疇引起更大爭議。例如一向按照男女性別分組進行的運動比賽，跨性別學生能否按照心理性別參加異性比賽項目，若果生理性別為男性的跨性別女學生，在參加女子組比賽時勝出，又會否對其他女性參賽者造成不公。

由此可見，這場廁所之爭不單牽涉跨性別者平等使用廁所的權利，更涉及社會大眾對於跨性別者的接納程度。雖然政府運用公權力可迫使學校落實政策，但這種做法並不能改變人們的價值觀。以法規強迫大眾改變生活習慣，可能會引起市民對政府和跨性別者的不滿，難以達至真正的性別多元和共融。

想一想

1. 「跨性別」是什麼意思？

2. 結合資料分析推行「中性廁所」會帶來哪方面影響？

3. 請你結合資料和自己的積累談談「讓跨性別兒童自行選擇廁所」的利弊。

4. 有人認為不應向學生介紹「跨性別」概念，你同意嗎？

答題指引

1. 本題同學應引用資料作答，指出跨性別泛指心理或行為上的性別認同有異於其出生的生理性別的人士。較為公眾所認識的跨性別人士有變性人和易服人士。

2. 本題亦可以在資料中提煉出答案，中性廁所等同把跨性別者隔離，令跨性別者未能真正融入社會，同時，使用中性廁所則容易侵犯多數人的私隱和安全。一旦有假冒跨性別者的男性進入女廁或女更衣室偷窺或性侵女性，會令公眾不滿政府的跨性別政策，甚至認為政策偏向保護跨性別者。

3. 本題為半開放題，需要結合資料中的觀點和自己的觀點作答。資料中提到，有利方面是可打破社會既存的二元性別刻板印象，紓緩跨性別兒童在成長期間因性向與主流不同而引起的焦慮情緒，不利的方面是這樣的做法違反了社會大眾按生理性別使用公共廁所的常規，易忽視大多數人的意見及感受，亦為不法之徒假裝為跨性別者闖入女廁，導致偷窺、非禮等性罪行提供可乘之機。

同學可根據積累再講一下自己的看法，例如，允許兒童根據心理性別選擇廁所未必能減少兒童遭受的歧視，因為歧視與大眾的價值觀有很大關係。

4. 本題為開放題，同學可自由表達觀點，例如，我認為應該向學生介紹「跨性別」概念，無論社會是否普遍接受「跨性別」，但社會確實存在這樣的群體，了解他們，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入了解社會，亦有助於社會朝更健康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