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上海證券交易所。 資料圖片專家：須提防「散戶屠宰場」
剛過去的2016年，上證綜指、深成指和創業板指分別跌12.31%、19.64%和27.71%。有人說，A股2015年「瘋牛」，2016年「蝸牛」，2017年的A股會是「慢牛」嗎？即便多數機構已就慢牛行情達成共識，依然有業內人士提醒，無論樓市蹺蹺板、養老金入市、十九大政策利好等牛市邏輯是否成立，A股一旦形成慢牛預期，機構、散戶一哄而上屠牛吃肉，最終，癲狂的牛市將再度淪為散戶屠宰場。■香港文匯報記者 章蘿蘭 上海報道
2016年歲末，海內外機構異口同聲唱好A股。招商證券指，滬綜指有機會高見3,800點；國元證券認為，增量資金有望進一步將滬綜指推升至4,000點；摩根士丹利更是大膽預測A股將重入牛市，滬綜指年內上摸4,400點。
但華安證券財富管理中心上海副總經理、首席投資顧問石建軍則對牛市邏輯存疑：「無論是2015年的場外配資、傘形信託，抑或是2016年的舉牌潮，過去兩年間，槓桿資金才是大市推手，但監管層對此已明確設限，」石建軍在接受本報採訪時反問，「早前貨幣注水，還可以催生『水牛』行情，現在既不能隨便舉牌，又不能加槓桿，2017年的牛市推手來自何方？」
養老金性質有別商業資金
至於坊間寄望於養老金入市提振A股，石建軍直陳此乃誤區。他說，養老金是「養命錢」，性質區別於保險等商業資金，且所謂入市範圍廣泛，不單單指投資股票，亦有其他穩健標的可選，即便要入股市亦會待指數回落至相對安全區，所以根本不可能當「接盤俠」，向上推動行情。
去年10月以來，監管層出手整頓炒樓，股市因與之有蹺蹺板效應而被普遍看好，但石建軍認為亦不能據此推斷樓市資金就一定將流向股市。「世界上並非只有兩種股市樓市投資產品。」他認為，此輪購樓源自剛性或改善型需求，而非低買高賣、賺取差價的投機性購房，股市中則多為追求高收益的活躍資金，兩種資金性質不同。
石建軍直言，因為沒有更多增量資金可期，所以大市不敢看太高，再加上經濟結構調整亦非一蹴而就，預測滬綜指3,800點都已過分樂觀，年內若能企及去年初的近3,600點都算是滿意答卷。
監管層須警惕引發泡沫
上海財經大學現代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美國國務院富布萊特研究學者奚君羊教授對A股行情「謹慎看好」，同樣預測年內高點為3,500-3,600點。他接受本報採訪時亦提到，養老金入市對A股的直接提振作用有限。
養老基金是美國資本巿場最大的機構投資者，但奚君羊直言，中國機構投資者向來散戶化思維，追漲殺跌，未來中國養老金入市若亦秉承散戶化操作將是中國資本市場的悲哀；但若選用國際投資理念與手法，在A股將是孤掌難鳴，難有大影響力。
至於牛市論四起，奚君羊提醒，近期中國宏觀經濟數據向好，股民情緒亦轉向謹慎樂觀，但刻意營造牛市氛圍非常危險。「市場愈高，散戶入市意願愈強，最終都在高位接盤，牛市才是散戶屠宰場。」他建議，監管層亦需改變觀念，監管層的職責亦非令股市快速向上，而是要規範股市運行，警惕過度上漲引發泡沫，若有快牛跡象則當採取溫和適度的抑制措施，畢竟股價上揚須有業績支撐。
瘋牛自是危險，慢牛豈非很好？惟業內人士感歎，談何容易！「慢牛可以吸引更多投資者入市，但若人人知道牛市將至，誰會在那坐着慢慢等？」申萬宏源高級策略分析師徐磊對本報指，保險資金迫不及待入市舉牌即是佐證，最終因「吃相難看」遭到監管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