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奇譚2》中的主人公樂無異是個偃術大師，所製的偃甲鳥能儲聲傳信，偃甲蠍子能做戰鬥武器，他還一生追求以偃甲造福世人，夢想着有一天能製造出人偶代替人類進行勞作，人們就可以把空閒下來的時間用作休閒娛樂，這也就是最初的機器人幻想了。所謂偃術，就是機械製造，而偃師則是最早的機械工程專家。
在歷史上確實有這樣的科學家存在，他們擅於機械製造，又有豐富的想像力，能做出很多常人難以想像的物件，這些能力甚至被誣衊為「奇技淫巧」，但這些正是古人的智慧結晶。在很多文學作品或者傳奇小說中，常出現陣法機關一類玄之又玄的東西，或能令闖入者不得出路而困死其中，或運用到軍事之中使戰力激增而獲得勝利。今天我們就來談一談古代的機關術和機械製造品。
諸葛亮不僅是傑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還是一位出色的偃甲設計師，在《三國志．蜀志．諸葛亮傳》中有言：「亮性長於巧思，損益連弩，木牛流馬，皆出其意。」先說這「木牛流馬」，是一個全自動的木製運輸器具，帶有貨箱，以人力步行或者步行輪行結合，史書中記載：「建興九年，亮復出祁山，以木牛運，糧盡退軍；十二年春，亮悉大眾由斜谷出，以流馬運，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於渭南。」也就是說這「木牛流馬」是戰時用來運送糧草的，在山區運輸大量糧草不可用馬，而用牛車效率非常低，糧草若斷，戰事必敗。
史書上只有這些零星記載，而木牛流馬的製法亦早已失傳，這個東西是如何運作，後人有很多設想和解釋，如宋代高承的《事物紀原》中記：「木牛即今小車之有前轅者；流馬即今獨推者」，清代水利專家麟慶也把這種人力推車（土車）說成是記載中的「木牛流馬」：「土車，獨輪料土，兼載稗編。蜀相諸葛亮出征，始造木牛流馬，以運餉。今之土車獨推，猶存諸葛遺制。」不論細節如何渲染，我們大體可以想像，這類似於如今水泥工人運送水泥的人力雙輪小推車。
諸葛亮設計的第二件偃甲被稱為「諸葛連弩」，這是對弓箭的升級，被用於當時的軍事戰爭之中。《三國志．蜀志．諸葛亮傳》注引《魏氏春秋》曰：「損益連弩，謂之元戎，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這種連弩也無草圖流傳，但通過這簡短的史料記載可知，這種連弩的箭身長為八寸，箭頭是用鐵製成，一個連弩可以射十支箭。從考古中所發現的魏晉弩機中可以想像，這種弩機穿透力強，但質量大，笨重難攜，故適用於攻城之戰，據說「所至無不摧陷」，被冠以「萬鈞」之名。
漢末魏初亦有一位偃術大師名為馬鈞，為人不善言談卻頗具巧思，在魏任給事中。據史料記載，他見到諸葛連弩之後說：「巧則巧矣，未盡善也」，然後把這種連弩的齊發數量增加到了五十支，但因為製作過程複雜而沒能批量生產。
除了改造諸葛連弩，馬鈞最令人讚歎的是他研究出指南車和排灌水車。上古傳說（見《古今注》）中曾記，黃帝和蚩尤大戰時，蚩尤作大霧阻黃帝軍隊，黃帝造指南車為士兵指路，此外也有周公造指南車之說。東漢的張衡也曾製造指南車，可惜作法仍是失傳。到了馬鈞時，他與常侍高堂隆、驍騎將軍秦朗爭論於朝，後者說古時候沒有這種東西，而馬鈞認為指南車曾經存在，於是他刻苦鑽研，終於製成。
除此之外，馬鈞還製造出了「水轉百戲」。相傳有人進獻給魏明帝曹睿一套百戲模型，這一套木偶人雖然製作精良，卻只能靜態賞玩，於是就問馬鈞能否讓它們動起來，馬鈞回去研究了一陣子，用木頭製成齒輪，用水力推動它們旋轉，使得百戲的木人全都活動了起來，有吹簫擊鼓的、翩翩起舞的、翻滾拋球的，其靈巧令人嘆為觀止。
除了諸葛亮和馬鈞，還有公輸般製的雲梯，墨翟製的飛鳶，都不禁令人驚歎於古人的創造力。《列子．湯問》中也記載了偃師獻技的故事，周穆王巡視西方，路過崑崙，有偃師自願獻技，把自己製作的木偶人帶去請觀，那人偶能歌能舞，甚至還能用眼神挑逗周穆王的侍妾，周穆王大怒要斬了此人，偃師大驚，立刻把這木偶人拆散，發現五臟六腑筋骨皮肉都是由皮革木頭樹脂等製成，周穆王見此大為感歎：「人之巧乃可與造化者同功乎？」於是把偃師和木偶人一起帶回了國。
這則故事雖然出於杜撰，但也是基於當時所能達到的機械製造水平的合理想像，從古至今，雖然科學技術水平不斷提高，能製造出的工具早已超乎了古人的想像，但在生產力匱乏的古代，人們的創造力依然不能被低估，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匠人的不斷嘗試，才能使技術不斷進步。■馮沛賢（新聞系畢業，興趣歷史相關遊戲，香港青毅舍總幹事，現從事社區及青年事務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