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關係，戲院關閉，因而筆者只能轉看網上串流電影作解悶之用。最近看了一部名叫《妖貓傳》的電影，講述中唐時期發生在首都長安（現今西安）的一連串妖貓事件，當中有一個情節成為今天的文章主題。唐朝安史之亂爆發後，唐玄宗倉皇逃離長安，到了馬嵬驛，兵將突然兵變，要求玄宗下令斬殺同行的楊貴妃，玄宗不忍，身旁術士黃鶴（虛構人物）提議使用「屍解」法術，讓楊貴妃處於假死狀態，瞞過兵將後，再來使用法術復活貴妃，玄宗最終同意。故事發展且不再透露，但貴妃之死的確是劇情的關鍵。寫到這裏，相信沒有觀眾會相信這個奇幻故事便是歷史真相，但真相是什麼呢？其實楊貴妃之死的離奇程度真的絲毫不遜於這個虛構故事，是一個歷史謎團。
玄宗尋屍 墳剩香囊
我們先看看史書如何記載，《唐國史補》載：「玄宗幸蜀，至馬嵬驛，命高力士縊貴妃於佛堂前梨樹下。」史書似乎記載得很清楚，玄宗命高力士縊死楊貴妃。《舊唐書》和《新唐書》記載也大致相同。那麼有何謎團呢？原來史書記載中有遐想空間。根據記載，玄宗皇帝回到長安之後，下令改葬貴妃，《舊唐書》記載：「肌膚已壞，而香囊猶在」，但新唐書只記能尋回香囊，絲毫未提軀體。
玄宗下令改葬貴妃，結果探子回報卻不提遺體，只帶回貴妃生前的香囊讓玄宗紀念，是否暗示貴妃遺體不見了？新舊唐書記載各有不同。故此，白居易名詩《長恨歌》：「天旋日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 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這裏便清楚記載玄宗希望尋回貴妃遺體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正正因為史書的記載不一致，使人們對貴妃的死亡和去向有了不同的推測和說法，在此也分享幾個較為流行的。
侍女調包 逃亡而去
其一是「調包說」，這類說法認為楊貴妃並沒有死於馬嵬驛，而是被調包後逃跑了。這類說法並不是無中生有，俞平伯先生曾為此作過考證，他認為兩份唐代文獻，白居易的《長恨歌》和陳鴻的《長恨歌傳》都在暗示楊貴妃並未命歸馬嵬驛，而是逃亡而去。他認為當時六軍譁變，貴妃被劫，玄宗知道不能免貴妃一死，於是「使牽而去之」，楊貴妃最終被使者牽去藏匿的地方，以其他婢女代替而死，故而最後「不見玉顏空死處」。
其二是「逃亡日本說」。楊貴妃既然得以婢女代而死之，於是她便在日本遣唐使的幫助下，乘船離開大唐，經過漫長的漂泊，最終到了日本山口縣久津。這種說法有日本民眾的認同，日本久津這條村子以「楊貴妃之鄉」自稱，並立了一個「楊貴妃墓」。1963年甚至還有一位日本姑娘在電視向觀眾展示自己一本族譜，稱自己正是楊貴妃後人，以證實楊貴妃當時流亡至日本。
其三是「美洲說」，台灣教授衛聚賢在他的著作《中國人發現美洲》，稱經過他考證，楊貴妃並非死於馬嵬驛，而是被人帶去了美洲。
回顧以上種種說法，其實乃因當時民間說法，正史野史民間文獻記載不一而造成，筆者翻查了許多現今學者考證，似乎也沒有統一說法，也沒有一個得到學術界統一的說法。楊貴妃之死成了人們永遠探究的話題，可能正是這種無法驗證的歷史，才衍生出《妖貓傳》這種天馬行空的「歷史」出來吧。
●布安東（歷史系博士，興趣遊走於中西歷史文化及古典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