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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音凌(中七)
旋轉木馬,就像是浪漫的代名詞,伴隨著悠揚的樂曲,載著身上的人感受一場華麗的旋轉,為的只是聽到歡愉的笑聲。
曾經,我享受在燈光璀璨、樂曲悠揚的這個亭子內緩慢地飛翔,看著每匹木馬上都載著不同的人,卻帶著相同的歡笑。也許他們是家人,也許他們是情侶,也許他們根本互不相識,但是大家坐在那不帶溫度的馬兒上,似乎都洋溢出一種相同的幸福。
只是,現在的我,再也不願去感受那奇妙的幸福,因為我看到它哭了,沒有生命的它哭了。
「馬兒,你是累了嗎?一輩子都在同樣的位置,厭倦了;永遠的追著前面那匹永遠觸碰不了的馬兒,厭倦了。」你也想獲得生命,在草原上無拘無束的奔馳吧。
馬兒落寞的搖搖頭。
「馬兒,你是痛了嗎?載著人們完成旅程後背上只剩空盪的餘溫,寂寞了;在你給予的歡笑聲包圍下卻不知快樂為何物,寂寞了。」你也想三五成群,結伴暢遊世界吧。
馬兒還是落寞的搖頭。
馬兒說︰「不是,馬兒不是累了,也不是痛了,馬兒不厭倦也不寂寞。馬兒的世界是很小的,可是人類的世界卻太大了,大得可以把你們自己以外的一切遺忘。十年前的假日,所有馬兒身上總是坐著滿滿的人,載著滿滿的歡笑。十年後的假日,我們已被時代淘汰,僅餘下來的也只有空盪的馬,伶仃的笑,你們追求的不再是那種溫柔的幸福,而是刺激的快感。可是,馬兒永遠只會在原地轉,等待你們來尋找幸福、歡愉,馬兒無法追著你們的步伐跑,馬兒已經無法令你們歡笑了。」
我看著馬兒無形的淚默言,也許是時代的變更把馬兒淘汰了,也許是科技的進步把馬兒淘汰了,也許是人的自私把馬兒淘汰了。如果旋轉木馬真的是浪漫的代名詞,那時代、科技和人又有沒有把浪漫淘汰了?
在一場華麗的旋轉飛翔之中,我們都忘記了憂傷。身下的馬兒沒有翅膀,卻能載著我們輕輕的飛翔,那匹沒有生命的馬,不會把你摔倒,永遠只是靜靜的、乖馴的令我們成為主角,成為一個騎著馬兒的王子公主。只是現在的孩子已不嚮往童話故事了,和我們一樣,大家都只相信科學與物質。
是寂寥了,這個世界令人寂寥了,於寂寥的世界中卻不斷製造讓人不寂寥的物品,物質上豐裕了,心靈卻一天比一天乾涸。旋轉木馬,仍然是浪漫的代名詞,但那只存在於故事中,於夢想中,卻不實現於現實中。 ■本欄接受學生來稿,歡迎學校集體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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