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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妮卡
丈夫任職的中資機構，安排員工及家屬同赴深圳某醫院做身體檢查。整整一個上午顛沛流離，被醫護人員呼喝指揮，轉如陀螺。最大「收益」，莫過於聽到許多茶餘飯後「秘聞」；丈夫則大飽眼福。此一行，深深體驗了國情。
體檢項目五花八門，等候檢查的人龍排滿走廊。先去做心電圖，不辨方向和診療室，低聲俯首細問守門護士，她頭也不抬，用手指一指前面。往前走，逐間查問，不得要領。厚着臉皮回頭再問她，她終於抬頭望我了。「你有戴眼鏡看門號的吧？」我連忙賠不是，「對不起，打擾你了。」她正在看報紙。
輪到做超聲波，醫生安排我坐在診療室內等候，面對圍上布簾的病床。突然聽到簾內醫生說，「你前列腺腫脹，再不依時服藥，就撒不出尿了。」話未說完，布簾一開，赫然見到是丈夫的上司，他還沒拉好褲鏈。
聽從女醫生吩咐，躺上病床檢查。她叫我把上衣拉高；我提醒她，布簾還沒圍好，她瞪了我一眼。我上衣拉高了，布簾圍好了，她卻走出門外，跟人聊起午飯菜單。我躺在病床上，像一隻等待宰殺的又肥又白的母豬。
將這段「精彩」過程告訴丈夫，想不到，他的經歷比我更加啼笑皆非。他見到病床上「又黑又瘦的母雞」；聽到會計部女主任的子宮生瘤、雜務部蘭姐上個月收了經。還有，人事部黃主管要求醫生處方「偉哥」。現場除了我丈夫，還有其他員工被迫做了聽眾。相信隔不了兩天，公司各人全無隱私。
無論肥母豬抑或瘦母雞，人類跟牠們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懂得羞恥，還有一點點尊嚴。
倘若人的素質得不到改善，就算楊利偉升了空，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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