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油未盡：Swing《武當》 黐孖筋有貨有價

放大圖片

文：水月一

　今時今日，走非偶像路線又能在香港樂壇成功站穩陣腳的組合，買少見少。最具知名度的達明一派和草蜢，已鮮有新作推出，巡迴演唱招徠的僅是老主顧；新一代的at17和農夫成績、口碑不俗，算是相當難得。本來由Eric Kwok（郭偉亮）及Jerald Chan（陳哲廬）組成的Swing，也是值得期待，但兩人似乎志不在爭名逐利，加上其他種種原因，從上張專輯《Swing Swang Swung》到新作《武當》，Swing這次「盪鞦韆」，一盪便七載。

　Swing於接受傳媒訪問時，不諱言從前野心頗大，盼組合能改變樂壇、做跟主流音樂不一樣的作品、奪最佳組合獎。現在時移勢易，兩人心態亦已改變，創作意念變得很純粹，只為玩音樂而玩音樂，把是否獲獎、銷量如何等商業顧慮和執着，統統拋諸腦後，加上Jerald計劃於兩年後離開香港，在外地生活，《武當》或許是兩人最後一次攜手炮製的作品，他們更是義無反顧，想做便做。

　與前唱片公司協議的「七年內不做幕前」約定，剛於4月屆滿，回復自由身的Swing，立即摩拳擦掌，9月推出的《武當》製作期連半年都不夠，可說行軍迅速。《武當》十首歌曲均不是旋律化的主流情歌，卻見Swing把玩慣玩熟的Jazz、Rap、Bossa Nova與流行曲，融合得更淋漓盡致。這種曲風於本地主流樂壇上，當然是小眾趣味，難得的是新作的歌詞題材，亦不談情愛，反而都是通過寄寓人生、回應社會議題為創作主軸，誠意可嘉，讓聽眾愈咀嚼愈有味，但懷念〈1984〉的樂迷，可要繼續懷念了。

　派台作〈我有貨〉一開始便嘲諷在香港遍地皆是的股民心態，然而Chorus「我有貨（黐孖筋）／不必擔心次貨／樣樣慢工細貨」，卻像字正詞嚴地為聽眾作出品質優良的保證，成了久休復出的聲名。

　林夕填詞的〈魚蝦蟹〉，向過度捕撈海產的人們來一記當頭棒喝，特別的是他把詩化了的書面語（「大海勾引味蕾搶購」、「咬碎了寂寞」）、廣東話（「大海裡面所有嘢畀我D清晒」）、英文（「Bye Bye Shell fish，Goodbye selfish」）糅合起來，卻不感突兀，甚有前輩黃霑「三及弟」歌詞風範；此曲的Bossa Nova節奏叫人心曠神怡，好一首曲詞俱佳的精品。

　緩慢悅耳調子近似流行曲格局的〈麵包生命〉，黃偉文點石成金的歌詞應記一功。歌名「麵包生命」倒置牽引人們集體回憶的「生命麵包」已夠過癮，內容則高唱以創意點綴平凡生活，然而，「要是搽悶了牛油嗎／試果醬吧」、「注入糖及奶／拿來當布甸吃吧」、「豬扒蘸麵包糠炸」似乎只是幌子，「麵包不用捱／來延命」、「不變但求固定」才是值得細嚼的真知灼見。

　好像〈麵包生命〉般歌詞寄寓人生的還有〈讓左腳先行一步〉，歌詞道出只要以左腳踏先、於其他閘門離開等等簡單的微調，已能走出倒模生活、「求求新意」，非不能而不為也；中段間奏的小號相當瀟灑動聽。

　除了多首快歌結集熱鬧氣氛，新碟裡還有較慢板的〈Let It Go〉，呼籲放低愁容積極生活，以及〈So Say We All〉起落不斷的提琴，拉奏出淒美動人樂章，讓《武當》新上架了各式各樣的音樂貨品，任君選擇—沉澱七年的「黐孖筋」，當然有貨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