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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勇 先
我們經常說，港劇質素每況愈下，節目品味低俗教壞細路……不過相比起內地近期熱播的一套劇集《蝸居》，實在顯得「小巫見大巫」。因為劇集中描述一對有夫之婦與「二奶」的不倫之戀時，意識大膽露骨得令人咋舌，內地不少網民更評此劇為「對白最荒淫大膽的劇集」，便可知此劇的話題性有多破格。
比港劇更地道
相信對大部分讀者來說，也未必看過《蝸居》這劇集，這套改編自一位作家「六六」的同名作品，所講的雖然是內地社會的場景，但內容絕對比港劇更地道。故事圍繞着兩姊妹海萍和海藻，她倆一心要搬到大城市生活，卻因為樓價太貴，只能蝸居在一些類似香港套房的單位。因為海萍希望能把在鄉下的女兒接來同住，決定不惜一切要求丈夫蘇淳買樓，這個看似很普通尋常的原因，竟然令一眾角色走上扭曲人性的不歸路—海萍買樓原本是希望與家人建立安樂窩，卻破壞和家人的關係；原本懷有一顆純良少女心的海藻，因為借錢替姊姊付首期而與鹹濕的宋秘書扯上關係，並掀起對物質和情慾的種種渴望，最後更引發出一段連內地觀眾也覺得赤裸露骨的不倫之戀……劇中所呈現出的瘋狂病態的樓市，角色為求滿足生活慾望而義無反顧地扭曲着，豈不也是不少香港人的寫照？
真相殘酷 觀眾難接受
這種貸款供樓房的社會現象，更與香港完全沒兩樣。然而扭回本港的電視台，我們便立刻發現那種超真實的情節總不會在港劇出現。香港樓價貴的問題不是比祖國嚴重嗎？社會不是很多人迷失索K嗎？貧窮也好，富有也罷，家庭關係不是充滿張力嗎？這些明明是我們社會的真貌，社會的問題和關注點卻絕少在港劇中嚴肅地展現和探討。結果港劇主流模式翻來覆去，不是紀律部隊成員的工作奮鬥，就是精英分子的優皮生活，總之就是很不像普羅香港人的假香港生活﹙至少我們的屋總不會如電視劇般大！﹚即使偶爾加插一些跟社會有關的情節，亦總是籠統得不搔不癢。總是走向「做戲咁做」才算穩妥。當然其中一個原因是本地的觀眾耐性較低，節奏明快最好一集有三幾個高潮點才算合口味，所以「夠戲劇化」往往成為大部分劇集的通則。至於在劇集中認真地探討社會或人生課題？Sorry，對骨子裡只求輕輕鬆鬆的香港觀眾來說，實在是沉重得沒趣。
虛假 VS. 教壞細路
儘管《蝸居》這套劇集在內地已被公認為色情露骨，某些省份更神秘地腰斬此劇，但筆者認為該劇集並不存在什麼「教壞細路」的情況。因為內裡的角色賤得清楚、淫得明白，衰的亦一點也不含糊，觀眾不會對角色的「錯誤」有錯誤理解。反觀香港的電視劇集，的確含蓄得多，同樣是描述不倫戀情，港劇自然不會有這種情慾赤裸的對白，極其量只是以含糊的情話和動作﹙通常會靠旖旎的配樂營造氣氛﹚來表達曖昧關係……這種將敏感話題模糊化的做法，亦貫徹在描述其他壞分子上。例如明明是一群黑幫，雖然一頭金毛，但他們連髒話也不說，行為上亦比很多學生還要純品；講性工作者嗎？極其量只是穿上一襲短裙，然後輕輕肩着路過梯口的瞥伯，拋拋媚眼問「先生，要不要人『皮』陪﹚」，比刊登在不少八卦雜誌封面的女星還要保守。當然，電視劇有着這種潛規則，是因為怕被投訴角色「教壞細路」，可是這種將黑社會分子行為「好人化」，將性工作者的工作性質「純良化」，將不倫的關係「浪漫化」，反而令一眾真實年齡或思想上十分年輕的觀眾以為他們的生活也有值得嚮往之處。這樣，才真正算是「教壞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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