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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讀上星期《戲曲視窗》的文章，自己也覺得有點荒唐，因為我提議興建專供粵劇演出的劇場，但若問這種劇場是甚麼模樣和應該如何規劃呢？我可答不上來。此外，在文章裡，我也提出在西方戲劇影響下，粵劇出現一個新的工作崗位—「導演」，本地粵劇班設導演一職的也不多，我也不太清楚粵劇導演的職份，所以說到部分戲曲工作者和研究戲曲的學者主張從傳統的「演員中心」轉移為「導演中心」，僅是拾人牙慧，搬字過紙。導演成為粵劇常設的職位，應該是五十年代的事情，香港電台第五台的舊同事鄭偉國是內地頗有名氣的粵劇導演，我對粵劇導演工作的認識，大部分是來自他的口中。至於新中國成立前，有沒有粵劇導演的出現呢？我估計應該有，而且可能發生在清末的「志士班」，因為「志士班」不是職業的，沒有像職業班由名氣最大或票房最好的演員話事的傳統，組織上只能借用西方話劇的一套，所以會有導演的崗位，當然，這只是我的揣測，是否真有其事，還須考證。
粵劇需不需要設導演，至今仍有爭議。自省港班以來，戲班由班政家掌行政權（劇團經理），提場掌製作權（舞台監督），文武生或正印花旦掌表演權（藝術總監），由於文武生或正印花旦是票房的主力，自然擁有最大的話事權，有時連班主也得讓其三分。
西方舞台劇的最高話事權歸導演，由導演指揮一切。演員在舞台上的演繹和走位，也須依導演的指揮進行。由於內地上世紀六十年代以後出身粵劇學校的青年演員，不熟習舞台「規矩」和排場，據說沒有導演，就不懂台位，這和本地戲班出身的演員一出虎度門便人人識「執生」的演出模式截然不同，部分本地演員便把內地粵劇演員不懂台位的現象歸咎於粵劇導演的出現。其實演員不熟習舞台「規矩」，不懂排場，只因學校課程沒有教授，和導演的出現沒有必然的關係。鄭偉國曾經告訴我，粵劇導演權力的大小，主要看演員的份量。如果是資深演員，導演主要工作在統一藝術風格；若由年青演員擔戲，導演便要多花氣力指導他們演出，話事權也相對地大些。由此可見，粵劇導演的職份有別於西方舞台劇的導演，在「演員中心」的戲曲表演體系裡，他起碼可以扮演統一藝術風格的角色。
我絕對贊成設立類似導演的工作崗位，但絕不贊成「導演中心」取代「演員中心」，箇中原因，下期再說。 ■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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