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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La delicatesse
作者：David Foenkinos
出版：Editions Gallimard
出版時間：2009年8月20日
文：唐 睿
——大衛．馮金諾斯的《矯柔巧微》
「我寫作因為我需要令我的電腦值回票價。當然，這是開玩笑的！從很久以前起，我就希望能為克洛德．勒魯珠（Claude Lelouch）的傑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寫出一個瑞典版。我的第八本小說介於英瑪．柏格曼 (Ingmar Bergman) 的電影和宜家傢具店之間，可是，它亦是我所寫過最嚴肅的作品。它講述了一個女人的故事，這女人以為自己已不會再墮入愛河但卻在故事裡因一位男性的出現而變得措手不及。我藉這故事來歌頌《矯柔巧微》（La delicatesse）。我最喜愛的書Albert Cohen 的《領主的美人》。這並不是因為它裡面的瘋戀愛情故事，而是因為它的頁數，828！」
跳脫、幽默，突然嚴肅、無從把握，這就是大衛．馮金諾斯（David Foenkinos）。一頭鬈髮和漫不經心的眼神，一種灑脫的氣質跟作品的風格非常搭調，而如果我們知道馮金諾斯是長期浸淫在爵士樂的教育下成長，同時還是個結他老師，那我們就更加不會覺得他衣領下兩顆經常洞開的鈕扣，還有偶爾掛在頸上卻難得拉緊的領帶有半點矯揉造作了。然而，不羈之中有另一種秩序，這恐怕也是馮金諾斯從爵士樂借鑒到文學創作上的理念——當然，這也不能抹殺馮金諾斯在索邦大學所接受的文學訓練的功勞。
從2002年出版第一本小說《傻瓜的倒置：兩個波蘭人的影響》起，馮金諾斯就是加里瑪出版社（Gallimard）的重要新生代作者，繼《耳朵之間》後，馮金諾斯旋即於2004年憑藉《我妻子的情色潛能》獲得了羅傑—尼米耶獎（Prix Roger-Nimier）。雖然稍後的兩本小說《因幸福的原因》（2005）和《自主的心》（2006）並沒有在加里瑪出版，不過也是分別由份量不小的法拉瑪希昂（Flammarion）和格謝（Grasset）兩家出版並先後被譯成他國語言。2007年馮金諾斯又回歸到加里瑪，這彷彿是個天衣無縫的搭配，那年出版的《誰記得大衛?馮金諾斯？》榮獲紀奧諾獎（Prix Giono），而經過了2008年的《我們的分離》，2009年的《矯柔巧微》（La Delicatesse）不但獲得了龔固爾獎的提名，而且還獲頒了頓爾獎（Prix des Dunes）。
《矯柔巧微》是一個平淡的愛情故事。平凡少女拿塔莉某天在街上被搭訕，搭訕的男孩名叫弗朗索瓦，也是個平凡的男孩。平淡的相遇之後就是婚姻，婚後的生活也是平淡的。拿塔莉最初在劇場帶位，每天在家裡重複聽到的台詞；弗朗索瓦在假日的嗜好則是拼拼圖。拿塔莉需要另找工作，瑞典公司的負責人夏爾看到她的應徵照就把她選上了。但夏爾沒大舉追求拿塔莉，直到一天，弗朗索瓦到街上跑步時被一輛花店貨車輾死後，夏爾才向拿塔莉展開攻勢，但這女孩彷彿已決定不再愛人了，這平凡的故事該怎樣唱下去 ？這時候馬庫斯出現了……
就像許多法國當代的小說和電影，《矯柔巧微》沒有甚麼曲折的情節，這令我們想到寫《帕爾馬修道院》的司湯達——當一個國家已建立起民主共和，哪裡還能找到激盪人心的浪漫故事？於是司湯達就將他的目光轉向仍帶有浪漫激越氣息的意大利。然而，如果我們不走司湯達的方向，而直面我們所身處的平和生活呢？那我們或許只能從角色心理細微的感覺和敘述語言上多下功夫了。馮金諾斯在《矯柔巧微》中就採取了這個策略。馮金諾斯在不少可以大書特書的情節裡都採取了壓抑高潮的筆法，小說中不時可見到「X年之後」的概括過渡，作者似乎很自覺，這只是一個平淡的愛情故事，而小說的基調不應該逾越平淡的界線。作者沒有刻意去打造誇張的情節，卻將才情放在角色的心理描寫和敘述者機智的敘述語言上，而當中的纖細、跳脫和魅力，就像本文一開始的訪問對答一樣，經常讓讀者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這大概亦是讀者為甚麼能轉眼在不知不覺間將這二百頁的平淡故事讀完，而毫不覺有任何冷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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