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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5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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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傳臚唱名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12-25]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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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安門曾舉行傳臚之儀。 網上圖片

青 絲

 科舉時代,經過了殿試大考的新科進士,要擇日列隊集合,到皇宮的大殿之前聽候宣旨傳召,晉見天子,受封官職,這一過程被稱為「傳臚」或「臚唱」。

 傳臚之儀起源於北宋。沈括的《夢溪筆談》云:「進士在集英殿唱第日,皇帝臨軒,宰相進一甲三名卷子,讀畢拆視姓名,則曰某人,由是閣門承之以傳臚。」具體過程是由宰相把已經披閱、排定資次的考卷呈上,皇帝當眾拆封,宣讀狀元、榜眼、探花的前三名人選,然後由六七名衛士高聲齊呼,聲傳殿外。這時候,狀元等人不能馬上應聲,要等衛士唱名數次,才誠惶誠恐地出來應名。皇帝見了魁首三人,為了表示親民,也為使人盡其才,還要詳細詢問他們的家裡前三代都出過些什麼人物,家鄉籍貫何處,年齡多大,等等。

 接下來,禮賓官員把魁首三人請入到狀元侍班處,換上皇帝賜給的綠襴袍、白簡、黃襯衫。文狀元授承事郎,外派到大州府任簽判;榜眼授承奉郎,到中等州府任簽判;探花授承務郎,到小州府任簽判。受封官職完畢,魁首三人要當場作詩謝恩,皇帝又賜御筵,並賜詩狀元,表示鼓勵。其餘名列二甲的舉人,賜進士出身,第三至第五甲的賜同進士出身。武狀元則授秉義郎,榜眼授從義郎,探花授保義郎,分任殿步司正副將之職。然後由朝廷出錢出物開鹿鳴宴,讓所有的新科進士接受拜賀,並分派官妓歌舞助興,然後才各歸鄉里,到任所任職。

 到了清代,朝廷為了做出重視文教、優容文人的姿態,對傳臚禮儀又做了相應更改。進行傳臚的當天早上,掌管儀仗的鑾儀衛,早早將皇帝的車架和儀從警衛設在殿前,並奏樂於殿簷下,而早就在殿前等候的新進士,由負責儀節的鴻臚寺官引導就位。皇帝宣讀人選之後,禮官開始大聲傳臚:「某年月日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第一名某人。」連唱三次,一層層地傳到殿外,這時候就有禮官引導狀元進入大殿,在御道的左邊跪下。跟著又唱:「第二名某人。」又有禮官引導榜眼到大殿的御道右邊跪下。第三名探花則在大殿的御道左邊的稍後處跪下。接著又唱名列二三甲的進士名字,但只唱一次名,也不領入大殿。唱名完畢,從大學士至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狀元等人都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此時樂隊再次奏樂,表示禮成,皇帝乘輿還宮。

 傳臚完畢,新科進士還要一起前往國子監,設酒食奠祭先聖先師,國子監祭酒也會在東偏堂置酒,向新科進士獻酒三爵,以示恭賀。然後由榜眼和探花送狀元歸第,探花則送榜眼歸第,探花自已回家,無人相送。當然,這些外地士子也就是回到各省的駐京會館。會館的同鄉則早已準備好了酒席,請好了戲班子,前來道賀的賓客和同鄉,都為能夠蒞臨這樣的盛會而感到臉上有光彩。

 一般來說,新進士等候傳臚,因怕誤了時間,大都會很早就來到宮外等候,但也偶有不守時的人。清人陳康祺的《郎潛紀聞.三筆》載:嘉慶二十四年(1819)秋天,皇帝在太和殿主持傳臚,新科武狀元徐開業、探花梅萬清,都沒有準時到場。嘉慶非常生氣,認為傳臚這種重要的典禮,他們都敢遲到,不是一般的疏忽,遂由此革去徐開業的武狀元及將授的頭等侍衛之職,梅萬青被革去探花及將授的二等侍衛,只保留二人的武進士身份,但罰停殿試一科,須等到下屆會試,再與新中式的武進士一同進行殿試。狀元由原來的第二名秦鍾英補缺,授頭等侍衛,榜眼、探花空缺,不再增補。

 如果說,徐、梅二人是因為自己犯錯遭到開革,是咎由自取,那麼另一位新進士則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地吃了大虧。張祖翼《清代野記》載,同治七年的戊辰科,江蘇武進縣的王國均在殿試中發揮出色,加上他的一手好字,頗得考官的青睞,把他列入了遴選前三的十名人選當中。但是在傳臚的時候,慈禧太后聽到鴻臚寺官唱王國均的名字,當即皺眉道:「這個名字好難聽!」因為「王國均」聽起來與「亡國君」音同,讓迷信的老佛爺很不樂意。因此緣故,王國均不僅狀元無望,還被打入到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的行列,本來是授予他安徽某地知縣的職務,也被更改為教職,被分派到淮安教了二十年的書,最後潦倒以終。

 隨著開科取士之制於清末被廢,傳臚也是事無後繼,如同廣陵散曲,成為了歷史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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