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國
曾經寫過小說,都是短篇的,都是藝術成就不高的。但是,藝術成就不高的短篇小說,卻成為自己一生的轉捩點。
在台灣大學剛畢業時,因為有感於台灣社會正步入紙醉金迷的生活,寫了一篇以歷史上的譚嗣同與現代人作對比為題材的小說,投給了當時朋友主編的《中外文學》,友人說,寫得很有感情,但他的上司認為小說結構不夠嚴謹,不能採用,建議我投稿到報紙的副刊。
這個時候,我正好投考一家傳媒機構辦的出版公司,被錄取為特約編譯,心想特約豈不是沒有稿譯的時候要挨餓?就婉拒了。當我買了機票回港,就在回港當天,報上刊出我的小說,出版公司見了,便正式錄取我為編輯。於是我又從香港飛回台灣。就在這機構打起工來。因緣際會,從書的編輯轉到報社任編輯,最後更做了總編輯。從化學工程畢業起,並未做過一天的本行,反而在文化和新聞界混了大半生。
這都是寫了一篇藝術成就不高的小說引致的結果。自己雖然不才,但對小說還是一直迷戀。目前最欣賞的小說家,是內地的山東作家張煒,他的《古船》令我讚嘆不已,他的全部作品都走訪書店搜尋回來。
最近,張煒把他在浸會大學小說坊上的三個月講座,收輯成書,名為《小說坊八講》,商務印書館出版,從「首先是語言」、「接著是故事」、「然後才是人物」到「文學的性別奧秘」等,娓娓道來,讓我也上了小說學習的課程。
有機會的話,也許會重拾小說創作的筆。只是寫得不好的話,再也沒有機會像以前那般的機緣了,因為人的一生,不可能有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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