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話說那梁山泊十數個好漢,分從幾路殺入祝家莊,「兩頭蛇」解珍、「雙尾蝎」解寶從後門攻入,火燒馬廄、草料,頓時烈焰沖天。
正在莊外候戰的祝虎,見莊裡起火,先奔回莊。但見「病尉遲」孫立正守在吊橋上,大喝「你那廝哪裡去」,攔住吊橋,祝虎見狀,撥轉馬頭,再衝向「及時雨」宋江那邊。此時,「小溫侯」呂方、「賽仁貴」郭盛兩人舉戟迎戰,把祝虎連人帶馬搠翻地上,梁山泊眾軍一擁而上,把祝虎剁成肉醬。
東路,祝龍敵不過「豹子頭」林沖,飛馬欲從後門返莊,來到吊橋邊,看見莊內火光熊熊,解珍、解寶撲殺莊客,有若斬瓜切菜,亦連忙回馬望北而走,卻遇上「黑旋風」李逵。
黑鐵牛不由分說,掄起雙斧,砍翻馬腳,祝龍措手不及,墮馬撞落地,被黑鐵牛順手一斧砍掉頭顱。莊客見狀,飛報祝彪,祝彪眼見大勢已去,慌忙奔往扈家莊。
獨龍崗三莊聯盟互相支援,今因李、祝交惡而瓦解,但祝彪與「一丈青」扈三娘有婚約,祈能獲得幫助。豈料扈成為求自保,曾答應宋江;如果有祝家莊的人來投,便綁了送交宋江處置,今祝彪自投羅網,扈成命莊客把他綁縛。然而,在押交宋江途中,遇上李逵,「黑旋風」一斧砍下祝彪首級,並再掄起雙斧,便朝著扈成砍來。扈成見勢不佳,策馬落荒而走,棄家逃命,投延安府去了。
扈成為求自保,不顧道義,連未來妹夫亦出賣,誠屬可悲,無怪古語亦有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兩郎舅乎!
且說李逵正殺得手順,直搶入扈家莊,把扈太公一門老少殺掉,一個不留。隨即把莊內應有的財賦,捎搭了四軸五十馱,回營寨獻納,然後一把火燒了扈家莊。
「獻納」乃全數上繳歸公,絕無「中間落格」。李逵雖殺人不眨眼,卻為人忠直,乃其性格可愛之處。
梁山泊眾人攻破祝家莊,及李逵血洗扈家莊後,宋江已在祝家莊正廳坐下,眾頭領紛紛前來領功。
此役三打祝家莊,生擒四五百人,奪得好馬五百餘匹,牛羊不計其數,宋江大喜,惟心中仍有遺憾,此乃「只可惜殺了欒廷玉那個好漢」。
欒廷玉只是祝家莊一個教師,與宋江非親非故,武功不及林沖、李逵、花榮,何解黑三郎對殺了欒廷玉這麼可惜?無他,只因謀於培植自己在梁山泊勢力,拉攏了欒廷玉,將來排斥「托塔天王」晁蓋,奪權的話,也多一個人幫手。
且說宋江在惋惜欒廷玉之際,有人來報:李逵血洗扈家莊及放火燒莊。
此時,李逵渾身血污來到廳上表功,說道自己殺了祝龍、祝彪及扈太公一門老少,只可惜跑了扈成。宋江聽了,不只不表揚,反而怪責李逵不應血洗扈家莊,只因扈成已降,自己亦應承放過扈家莊。
宋江萬萬料不到自己忠心耿耿的黑鐵牛反唇相譏。李逵指宋江對扈家莊格外開恩有私心,乃垂涎扈三娘,欲納為妻。若無私心,何以捉了扈三娘後,不收押在山寨牢房,而是交由宋太公看管。
查實,李逵何嘗沒有私心!黑鐵牛不娶妻,也不想黑三郎娶妻,自己獨霸「哥哥」。
(細說水滸.二五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