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專欄撰稿人James Saft
歐洲已經向世人展現,緊縮措施在希臘的後果有多慘,或許很快就要在信貸市場再上演一次。救助歐元區及其銀行業的計劃恐將給歐洲帶來漫長的信貸緊縮期,由於歐洲大陸一直嚴重依賴銀行融資,這是很嚴重的後果。
雖然細節十分模糊,但該計劃似乎準備堅持對歐洲銀行業進行廣泛的資本重整,以此作為金融危機總體解決方案的一部分。其大致設想是,歐元區將對希臘債務進行足夠的減計,同時設立屏障,防止債務危機蔓延至其他經濟疲弱國家,然後對銀行業開展資本重整以協助其承受此番操作帶來的損失。
美國銀行業在2009年的資本重整被公認為是歐洲的典範,即便形式不是,結果也受推崇。美國銀行業目前的資本狀況遠勝過其歐洲同行。
但這至少存在兩個嚴重的問題。首先,看一下美國的情況就會發現,儘管美國銀行業者作為獨立實體得到拯救,但他們在充當資金中介方面的作用受損,至少部分減弱,因他們減計住房相關不良債務的力度不夠大。這是導致美國經濟復甦疲弱不堪、步履蹣跚的重要因素,很容易在歐洲重演。
「市場恐怕還擔憂無意中引發的不良後果;比如,銀行為達到增強資本充足率的建議,恐怕只能加緊收縮資產負債表規模,」瑞銀集團資深經濟顧問George Magnus在致客戶的信中寫道。
「這將加劇歐元區的經濟成長危機,更難達成提高資本充足率的目標。」 與美國相若,歐洲正在經歷一場資產負債表衰退,即每個人都同時在試圖償還債務。這將壓低經濟成長,通脹和資產價格。政府的撙節計劃更是雪上加霜,但銀行改善資產負債表體質的努力導致長期的信貸緊縮,將會使情況更為糟糕。
這並不是說歐洲銀行業者不需要收縮規模,正如削減主權債務一樣。歐元區的自救計劃原本只是企圖恢復信心,但光是這樣根本不可能成功,現在自救計劃似乎又加入了注資措施。但若沒有解決債台高築的根本問題,後果不是失敗,就是經濟在很長時期內低速徘徊。
西班牙須實施減記方案
要想整頓銀行業,就必須處理歐元區其他舉債過多的借戶,而不僅僅是主權舉債國。拿西班牙房主來說,他們要獲得購房貸款已非常困難。獨立經濟學家Edward Hugh認為,西班牙需要實施一項大規模資產減記方案,而銀行資本重組根本沒有觸及這部分。
在歐元區救援計劃之後,很容易可以預見的一個風險就是,二線國家房地產市場疲軟依舊,繼續對銀行資本造成壓力,為融資市場蒙上陰影,也打擊市場信心。要知道,歐元區銀行的貸存比約為108%,比美國銀行業高出20個百分點,僅比其自身的危機前峰值低約10個百分點。
因歐元區資本市場沒有美國那樣的深度,也不如其高度發達,所以歐洲銀行業放貸縮減帶來的衝擊要比在美國更甚。歐洲還沒有房利美或房貸美這類機構來承擔樓市融資壓力。中等規模企業仍非常依賴銀行融資。
在美國,美聯儲協助減輕銀行資本重組衝擊的方式,是在金融市場創造條件,讓投資人願意承擔一些風險,帶動公司債券的市場繁榮。目前為止,歐洲央行沒有傳出信貸寬鬆的言論,但一旦銀行降低槓桿的影響顯現,一年後將放寬信貸列入考慮也不足為奇。
這並非在說應該寬容對待銀行、銀行股東以及銀行高管。真要說的話,歐洲必需採取更強硬立場—強制減記公共及民間債務,並做好準備處理後果。
對於銀行股東而言,這些後果不會好受。許多銀行會破產,需要暫時由政府接管。在歐元區救助行動中,違約事件獲得控制的程度愈高,兩年後的結果就會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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