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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屆72歲的黑龍江畫家姚殿科
此前剛剛在香港視覺藝術中心結束的全國名家油畫展及姚殿科油畫展中，已年屆72歲的黑龍江畫家姚殿科，為我們帶來了一些平日香港畫廊中並不多見的作品——苗族的盛裝風情。16歲便入讀魯迅美術學院附中的他，少年開始鍾愛油畫，其後一生都在從事油畫創作，更自80年代開始就致力油畫教學工作，卻還是謙稱自己夠不上「大師」，最多只是個「小師」。那麼為何他近年會情有獨鍾描繪苗族風貌呢？用油畫這種西洋手法，去表現中式景物，又會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圖片由CAWAH ARTS GALLERY提供
盛裝的苗族女子，全身佩戴精美銀飾，她柔美寧靜的眼神，與背後的蔥蘢綠色相得益彰。這是姚殿科畫作中的溫柔苗女，堅定而動人。為何將這種少數民族特有的服飾配搭畫得如此形神兼備？因為服裝，往往最能凝聚表現一個民族的文化含量。他敏銳發現了「張藝謀在奧運會中使用的民族服裝，恰恰是變裝後的苗裝」。而這種民族味道又恰恰很適合用油畫去表現處理，能充分發揮油畫特點。因而「民族風」很自然地成為近年他作品的主要風格。
「很多當代派畫家畫自己愛看的畫，但我希望畫老百姓愛看的畫。」最初，姚殿科是想進一步探索油畫這種西方表現手法，對民族特點的詮釋功力，「有人會從把油畫畫成國畫下手，但我想表達更真實的、民族的特點。」他不想主觀地將以線條為主的中式技法與民族風格劃上等號，而想樸素地去探索究竟甚麼是「民族風」。在去往苗族聚集地采風之際，那些繁複銀飾的質感，給予了他很大啟發。「要想將那些銀飾的特點畫好，畫得不僵硬，要付出辛苦。」而這則成為了他把握整個苗族風物的切入點。
我們在他的作品中，能看到許多似曾相識的美景，原來其中既有張藝謀《菊豆》的外景地，也有湘西鳳凰古城的人傑地靈。而姚殿科正希望，這些港人平時並不多見的祖國最美風貌，會觸動他們渴望前去一探究竟、親身感受一番的好奇之心。他說：「與我同行的外國人，看到這些苗族盛裝都會激動地大喊。而我們自己民族的文化，更該要自己去弘揚和珍惜。」他，願做那個以己之力，弘揚與傳承民族風的畫者。
藝術不能浮躁
1959年，姚殿科入讀魯迅美術學院油畫系專修油畫，其後幾十年中，畫畫這個長項與習慣都沒斷過，此前在魯美教學期間，作畫要靠業餘時間，因而那時他主要多畫風光。「就在東北，圍繞著吉林，跑不遠，畫下東北的特點，畫滿山的紅葉。」後來去遠一些的地方寫生，譬如江西婺源，畫下那些古民居房子，再之後是去西藏。畫風景，可以豐富畫家的生活閱歷，而如今退休，便有了大塊時間，去精心研磨每一張筆下誕生的作品。
他相信「藝術沒有盡頭」，因而一幅畫哪怕是創作完成之後，只要有了感覺，都會反覆再改。「因為希望盡量做得理想些。」
油畫是西方的創作手法，將西方的精華「拿過來」，當然不易，按姚殿科的話說，就像外國人學二胡，形似神卻未必能似，但像他那一代的老畫家，學畫時的基本功底大多打得很好，卻又謙遜非常。「我們那時候學畫，真的是幾乎所有業餘時間都在畫畫。」現在的年輕人初初學畫，便已懂得自我炒作，可畫了一輩子的姚殿科並不敢稱自己為「大師」，他謙稱最多也就是「小師」。而他更認為，油畫的特殊性決定了這門藝術一定需要先將名家的長處學過來，才能再發揮，否則會先天不足。
「但現在美院卻不是這麼教，學生入校之後也比較自由。」這便會導致本事還沒弄透，就急於求成自我發揮。事實上，藝術既需要人文個性，也同樣不能浮躁，而需要潛心研究，按姚氏的話說，即「提高審美的能力、表現與感受」。否則，即使暫時在虛名之下被炒作起來，明眼人也會看出其底蘊的空乏和不夠能量。
畫中的風景永恒不變，而畫者的生命卻一代又一代地澆灌其中。姚殿科說他會畫到拿不起筆為止，而他帶來的張張風景，無論是江南徽派建築的山水縱通，抑或東北楓林的大氣磅礡，都會成為我們認識和理解中國「民族風格」的重要窗口。油畫在當代中國現實中的別樣探索，相得益彰又令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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