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港社會宗教信仰多元,族群也非常多樣化。漫步於深水埗街頭,能看到很多南亞族裔的少年兒童放學歸家的情景。在跑馬地,能夠看到錫克教的廟宇、回教的墳場,以及往來祭拜的人群。這是香港的現實故事。每一個族群,都在用自我的奮鬥和成長歷程,來書寫成功的點滴和生活的艱辛。這些,都是香港社會的寫照,更是多元的核心價值觀的體現。
幾年前,立法會通過了法律,禁止再以歧視性的語言來稱呼少數族裔。這是立法上的一個巨大進步。然而,我們必須看到,制度層面的平等與反歧視容易解決,但是觀念層面的平等觀之落實,確實還需要走很長的一段路。即便是在美國,1954年聯邦最高法院在「布朗訴托皮卡教育局」案的判決中,徹底廢除了種族隔離制度;即便奧巴馬已經成為了第一位黑人總統,但是一些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歧視思想,依舊難以徹底消除。
當我們以特殊的視角,去發掘少數族裔的精英分子,將他們的故事寫出來呈現給大眾時,一個尷尬的事實是:他們的精英太少,社會融合仍舊有待進一步提高,才使得這樣的故事感人或值得注目。以文化層面為例,為了進一步加快社會融合的進程,政府更是應當花上大力氣,在少數族裔的文化保留、推廣與傳承方面多下功夫。例如,可以多舉辦一些少數族裔的文化節、文化周或主題宣傳日,以帶動多元文化的發展。這是公共政策執行機構的職能,也是他們應當主動規劃和思考的事情。
階層劃分與族裔差別,究竟哪一個是更為根本的社會形態?不同的人類學家、社會學家有不同的解答。至少在馬克思的立場看來,階層、階級與社會屬性的差異,能夠遠遠模糊其餘的自我身份識別象徵。事實上,成為了社會精英的少數族裔,無論是英語還是粵語,其使用能力與使用頻率都非常之高,幾乎與普通華人沒有任何差別。外界社會對他們的關注,也不僅僅是少數族裔的族群身份象徵,而更多的是他們在現實社會中的職務、地位與貢獻。這是一種社會性的表達,也是在個人發展與飛躍的過程中,逐漸融合的表現。
但無論怎樣說,我們不能夠以功利的眼光去看待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族際身份永遠都是一個人最為樸實和本質的血緣、文化符號。這不需要甚麼過多的解釋和論證。因而,在香港的族群已經日益多元化的今日,應以自我而非他者的心態去接納和面對少數族裔的文化。因為,他們已經深深紮根於香港,已經是香港社會的一部分而不再是過客和外來者。用「自己人」的視角去面對他們生活中的每一份情感與執著。
多元文化,是香港的資產而非負債。文化事業的大發展、大繁榮,要擺脫「文化沙漠」的惡名,絕不僅僅是多幾場演出、多邀請一些藝術團體這樣簡單。而是要從根本上培養出大眾階層的文化審美鑒賞能力。這種鑒賞能力,是以多元文化的包容心態為基礎的,是以「泛愛博施」的真情實感為依歸的。文化的多元,不能夠流於表面的形式,而是要深入到民眾的心髓之中,建立起共同的文化美學體認體系。而這一切工作,都需要我們,尤其是政府方面立足於本港的普通社區,發掘身邊的美與故事。這,才是根本之道。 ■文: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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