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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克斯。網上圖片
馮 磊
在拉丁美洲,馬爾克斯是位路人皆知的作家。他獲得諾貝爾獎的當天,哥倫比亞街頭的汽車全都停下來按喇叭,以示敬意。有記者當天去採訪一位妓女,問她是否知道本國出了個馬爾克斯?她回答說:「當然知道,我讀過他的書,剛剛我床上的客人還提起他。」
馬爾克斯的遭遇,似乎比莫言好一些。在純文學遭冷遇的今天,如果不是獲得諾獎,內地真正知道莫言的人或許寥寥。「但有井水處,即有柳永詞。」一位作家的影響力究竟如何,可以從社會底層的身上去觀察。在這一點上,馬爾克斯和柳永獲得了同等的待遇。有人說,這是對作家最偉大的恭維。
在我看來,哥倫比亞的那位妓女,某種意義上也是在裝點自己的門楣。——既然大家都在消費諾貝爾獎,那麼,一個風塵女子藉機消費一把馬爾克斯,從而抬高身價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我的一位老交情,是位畫家。這位老哥的兒子,學習成績談不上好,人情世故倒是學了不少。一次,有幸被邀請參加他們的飯局,那個小屁孩兒也在座。當時,他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精瘦精瘦的,跟著他父親來蹭飯吃。
我們在吳越樓吃螃蟹。大家一邊吃一邊笑著互相罵:「看你能橫行到幾時!」這樣的話說多了,有些無聊,就須尋找新的話題。不知怎麼,就談到了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來。所聊的無非也就是誰家的孩子成績好,考上了某某大學;誰家的孩子成績差一點,不求上進云云。
大家談興正濃的時候,有人問:「小傢伙,成績如何?」他的父親嘆了口氣,直言這孩子成績不好,隨後就聊別的去了。倒是身邊一位大姐,出於關心,繼續與那小孩兒討論學習的問題。大家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突然,聽到那小屁孩張嘴喊道:「我壓力好大,我不要做畫家×××的兒子,我為什麼要做著名畫家的兒子!」
然後就有人私下裡抱怨,說這頓飯吃得好沒意思。
同樣是飯局。一次,到外地旅遊,有文字圈的朋友喊我去參加當地的一個聚會。席間,有素所知曉大名的作家做主陪。三杯酒下肚,就開始熱鬧起來。誰與誰關係比較熟,或者誰與誰第一次相見,自然要喝上一杯的。熱鬧過後,有美女起哄,請那位作家談談個人的創作經驗。沒想到老人家轉眼間笑容一斂,嚴肅地來了一句:「我是××人民的兒子,這塊土地生養了我,哺育了我,我對此深有感激之情……」
事後,有朋友開玩笑說,「××市人民的兒子多了,期間也有不少是罪犯吧?」——何必那麼矯情。
凡事做過了頭,會讓人感覺多少有點不自然和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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